。……
他的语声很轻,但这句话,却象是带着种神奇的魔力,四周的山风象是一下子就就冻得凝固起来,鸟啼虫鸣一片静寂,偌大的山中,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甚至连三个人的呼吸声--都在刹那间停止了。
。……
魏可孤此刻的脸色就象刷了一层石灰,又惨白,又难看。东方紫好整以睱地看着他,得意而恶毒的微笑。他象是生怕他没有听清楚,残忍地再逼紧一步,&ldo;你说啊。我要用他去救殷儿,你还保不保他?&rdo;
魏可孤脑子里轰地一下,象火药炸开,平时引以为傲的清明思绪已变成一堆乱麻。
他张了张嘴,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他。
殷怎么了?
他在你的手里?
伤得很严重么?
为什么要用拾来才能救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一拥而上,乱了,全乱了。他想问,但一时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他没有怀疑东方紫话中有几分真实姓,这男人的傲气是显而易见的,尤其,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欺骗他。
他不知道自己思想混乱了多久,在一片纷乱中,有一个迫切的念头渐渐浮出水面,越扩越大,渐渐占据了他整个头脑。
是保拾来还是保殷儿?
魏可孤脸色惨白。
此刻的他,犹如被产婆告知妻子难产大人小孩只能任留一个的丈夫,试问那些人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作出艰难选择的呢?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所以人心也不可能真正的平均分作两半,总有比重稍微大的一部分,那些人一定是选了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人,而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僵硬地转动脖子,慢慢把头转过去,神情古怪地看向拾来。
少年的脸色比他还要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中有一种惨烈的神情。自从东方紫别有用心地吐出了殷儿这两个字,他已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到来。
随着魏可孤长时间的犹豫,拾来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发凉。他多么希望魏可孤能象刚才那样那么坚定地说一声&lso;是&lso;啊。
在魏可孤心中,他与公子殷到底孰轻孰重?答案,他不是心里没有数的。只是,在胆颤心惊地等着他作出选择的同时,他却始终不肯放弃那一丝侥幸的希望--已经不寄望他是出于爱了,但他对他,总会有一点点不忍之心吧?
可是,魏可孤转过来看他的眼神,让他如堕冰窖,遍体生凉。
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慢慢地使力,一点一点,把它拧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会哀求的人,但此刻,他看着魏可孤的眼神里已经不知不觉中带了种哀求的神情,也许很多事,他确实都不太懂,但被放弃的不祥前兆是如此明显啊,魏可孤看着他时那充满痛苦而歉意的眼神,那微微抖动象在无声地说着对不起的嘴唇,缓缓的、冰凉地,浇在他心中残留着的最后一丝微弱希望的火焰上。
不,不要……
不要象我猜的那样,告诉我是我猜错了对不对?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拾来的视线情不自禁向下滑去,落在了魏可孤的手上。
那只手,那只曾经给他喂过药、渡过气、抱过他、给过他无数安全感、钳制着东方紫手腕的手,正在缓缓地、慢慢地,松开。
拾来哭了。
泪如泉涌。
&ldo;不要……&rdo;
如果最后的结局已经注定要被放弃,那为什么刚才又要给他那么大的希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