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来到安全局,唯一显眼的特殊之处便在他并不领取随身武器。
埃德当时带段宁经过了枪械室,段宁刚打算开口,埃德站在门口刚打算推门,突然想起来,转身说道:“差点忘了,你不用领取随身武器,听说你不会用枪?”
这是傅轻决已经嘱咐过了。
“但愿你是来保护我的安全。”
段宁看着电梯门开,直到两人走出安全局的大门,在空旷的停车区边,他认真地看了17号一眼,说:“当年在夜灯,我实属无奈之举,那天你没杀我,是你自己错失的机会。”
17号陷入沉默。
他们都心知肚明,无论17号是不是真心想杀段宁,他自己也选择了做傅轻决的眼线,在那一刻松开了扳机。
他凝视着段宁的侧脸半晌,没再说什么,绕过车头去了驾驶位。
他们开车直接去了联邦银行总部的办公楼,与傅氏旗下公司相关的自由基金会所在地也在这里。
自由基金会一直由谢革打理,谢革是傅岐山提拔上来的人,基金会不受傅轻决管控,很多银行交易内容并不透明。
段宁是去见谢革的。
17号跟他一起到了谢革的办公室门外,然后在门口等着。
谢革抬眼看见段宁,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两下,然后才站起身,在段宁出示证件后和他握了手:“几天不见,段先生摇身一变,变得不一样了,”他感叹着笑道,“同样是Alpha,你倒是会哄,把轻决哄得晕头转向,哦,忘了,段先生不是Alpha了。”
段宁陪傅轻决度过了易感期的事,谢革从许戈林那里随便问问就知道了——许医生很有医德,但人面对亲近之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尤其当这个人是谢革。
谢革从前觉得傅轻决只是一个人生活,想解解闷,弄个金丝雀出气筒在家里养养也不稀奇,但最近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谢革的认知。
把段宁推到公共视野之下,让他进入能够自由接触到联邦高层的圈子,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我是代表联邦安全局特别调查组来见谢革先生的,”段宁说,“港口药品走私案关系到兰亚,需要尽快解决,在这一点,我们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
谢革挑眉,径直从手边推了那只文件夹过去,仿佛知道段宁的来意,早已在等着了。他说:“段宁,我们也认识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对你待在轻决身边没什么意见,但现在已经超过那个界限了,你们都会变得很危险——”他终于开门见山道,“据我所知,你的后遗症已经好了,傅轻决也有松手的想法,我可以帮你离开首都,去你的家乡或者联邦之外都可以,轻决那边有我担着。”
段宁拿过文件夹,闻言愣了愣,他看着谢革,仿佛真的在思考,因为由谢革说出来的比其他人确实更具备可行性。
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谢革笑了,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文件夹,说:“这里是一套新的身份证明,比’段宁’的身份甚至还要更适合你。”
段宁将视线移至那上面,眼睛缓缓眨了眨,伸手已经碰到了文件夹的封面,但只是光滑的指腹贴在上面,和没碰到一样。
他淡淡笑了笑,说:“原来如此,但如果被傅先生知道您有这样的想法,而我接下了它,应该会一起被连累的,以后您还是不要再提了。”
他说完,把手又挪开放了回来,双手一起握在原本那只文件夹上。
翻阅过后,段宁对谢革道谢,转身便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
谢革紧咬着后槽牙,见门关上,知道自己刚刚被段宁耍了。
紧接着,一侧的侧门就被打开了。
傅轻决一手插兜地从里面出来,懒洋洋看着谢革,说:“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场面,看什么?看你怎么对段宁口出恶言,还诱惑他远走高飞?”
谢革惊讶又忿忿地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承认自己的试探失败,没能让傅轻决对段宁彻底死心,反而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说:“还让你看到了段宁怎么对你死心塌地,不够吗?”
这才哪到哪,叫什么死心塌地?傅轻决可忘不了之前段宁的那副模样。
但段宁适应新工作似乎适应得很快,终于不再垂头丧气、破罐子破摔地对他说一些要死要活的话,可以高效地为他在安全局光明正大办事。
傅轻决得意地笑了,睨了谢革一眼,不悦地说:“你知道他对我死心塌地就好,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他把手指点在桌上那只文件夹的表面,摩挲了两下,“不要说做个新的身份,就算是段斯死而复生了,他也去不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