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齐昱早早便叫人预备上用膳,因不知许安安爱吃什么,也不好去问她身边那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丫头,所以主打的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多准备些瞎猫总有个碰上的。瞧着满满一大桌,这方满意地叫人抬着自己往许安安的住处去。
许安安这些年每日里早起练武后方才用膳,虽如今在王府需掩藏此事,但多年的习惯,还是醒得极早,因而循着动静便从窗缝清晰瞧见了齐昱一面叫身后提着食盒的人噤声,一面自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等会子就让人抬着靠房门再近一些。
许安安原以为经过昨日的事情,齐昱应当是生气,至少能看出自己几分故意,因而心下早已做好了把二人斗争放在明面儿上的准备,但瞧着如今这阵势似乎并不大像。
许安安略略思索,很快将此举判定为报复,蜜糖里头包毒药的那种报复。
于是极熟练地扑粉揉眼,再打开门,很是副一夜未眠的虚弱模样儿。
齐昱正忙再拖着忍痛的屁股再往前挪一挪,试图听听里头的声儿以辨别许安安是否安睡,一抬眼对上许安安的样子,慌张之余心下愧疚更甚,虽因为下不来台而刻意板着脸,然语气柔和:“醒了啊。我……我叫人给你备了早膳,吃点儿?”
许安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侧身应道:“是,多谢夫君。”
二人静默着,相对而坐。
准确地说,是齐昱特地叫人垫高了些趴着,许安安坐着,堪堪平视。
满桌上米粥糕点咸的甜的约莫数十样,半晌却并未有人动筷。
“你怎么不吃,是不是都不喜欢?”
“没有,喜欢。”
“那快尝尝。”
“只是夫君还未动筷。”
“无妨,都是本王专门叫人为你准备的。”
“妾身不敢。”
齐昱一听就急了:“有什么不敢。我说真的,都是给你准备的。你别怕浪费,主要吧,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叫人都准备了一些,所以你也不用都吃了,挑喜欢的。”
“但夫君还未动筷,就这么看着妾身吃,再没有这样的规矩,还是请夫君先动筷吧。”
一来一回。
愧疚的愈发愧疚,肯定的愈发肯定。
“有什么规矩?在本王府上,本王就是规矩。”齐昱正色扬声,颇为费力地夹起一个包子往前挪了挪放到许安安面前:“快吃。”
许安安讶异,暗想着难不成这傻子还学会了以退为进,顺势也夹了个包子放在齐昱面前:“夫君先用。”
“你吃你的。”
“夫君吃了,妾身才能吃。”
“我……我不是不想吃,是这嘴巴里面疼得紧,实在吃不了。”齐昱终于忍不住咕哝着解释。
许安安不言语,只委屈状,配着方才慌忙擦的白粉,很是不安的样子。
齐昱低头看着往日里一口塞一个的包子,再看看许安安,一咬牙,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一边忍着疼还一边点头:“好吃的,吃吧,快吃。”
于是,许安安打定了主意齐昱夹哪道菜便跟着夹哪道菜,总归齐昱再傻也不会坑害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