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压低声音问她,“你怎么知道阿罗会嫁给阿粟的?”这个问题在那天阿粟爹说他们二人有婚约时,隐便想问的。后来有事耽搁就忘记了,刚才看到告神的仪式,忽然又想起了这茬。
隐后来问过寨子上的人,大家都说阿粟的婚约完全是他阿爹为了救下阿罗临时编的。二人的婚约完全是因为丹水流言而引出来的意外!所以在那日在阿粟爹说起婚约之时,所有人都很诧异。只有阿涂,她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一样。是了,她早就料到了,在阿涂第一次与自己聊天的时候,她便说过,阿粟会娶阿罗。还有上次众人讨论丹水流言之事时,她也是很肯定丹水不会泛滥。这些未发生之事,为何她会如此笃定?
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一切她早就知道一样。似乎早就知道一样?!隐心头一震,看向阿涂的眼神更加深邃了一些。
隐说话之时,身着盛装的大巫正摇响了手中的三角铃。“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大堂内的嘈杂都消失了,阿涂没有听到隐的问话,她正认真的记着大巫的每个动作。
“苗女阿罗,阿郎阿粟,缔结良缘,晓禀众圣,通喻三界,求慈恩允。”大巫摇着三角铃,边念着祝祷词,边绕着二人起舞。巫舞是巫与神明沟通的媒介,每个动作都有其特定含义。微小的差别,含义可能差之千里,所以阿涂即便已经非常熟练,每次看别的巫起舞时,也都会再与自己所学再比对一遍。
供案上数百支香一起燃着,烟火缭绕。隐透过烟雾望过去,只见阿罗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阿粟也是一脸肃正,并不知他在想什么。
神旨的祈求一般是起舞祝祷完后,再用巫偏爱用的物件问神,历代大巫偏爱用的都不同,有用铜钱的,有用龟甲的,现任大巫就比较偏爱用木牌。
唱念了九遍唱祝词后,大巫便将一个木牌扔进了阿粟二人面前的火盆中。木牌入火,飞起不少火星。一阵微烟过后,大巫不顾烈焰,将手伸入火中,取出了刚刚扔进去的木牌。木牌被火熏黑了一半。大巫认真的看了看木片的正反面,然后举起木牌,对着堂内的众人说“神明允了。”
大家都长长地舒一口气,其实大家心里都和谷婶子想的一样,要是神明不允可就麻烦了!幸好,幸好啊!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恭喜仍旧呆呆地跪在地上的两人。
“恭喜啊阿粟,你这小子福气不浅,能娶走咱们寨子上最美的姑娘。”
“阿罗,恭喜恭喜。”
“阿罗姐,成婚礼一定要喊我啊?我都等不及要喝你们喜酒啦?”
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的,围着二人说着道喜的吉祥话。
不知不觉阿涂也被众人挤到了中央。阿罗抬头正好看到阿涂,展颜笑了下,提议道“阿涂,明年你也快及笄了吧?大巫,要不要也给阿涂请个神旨吧?看看她未来夫婿是哪个啊?”
“是啊!大巫给阿涂也请一个吧?”“请一个!请一个!”寨子上的年轻人也都跟着起哄,请姻缘神旨可是喜事,大家都乐得凑热闹。
阿粟听到阿罗的话,立刻拉了拉阿罗的衣袖,同时看向了阿涂。阿罗并不搭理阿粟,只是跟着大家伙一起笑闹着开着阿涂的玩笑。
大巫看了眼阿涂,又看了看起哄的人们,说了句“好!”
阿涂吃了一惊,自己这么小就请神旨问夫婿,是不是太早了点儿?而且大巫不是说过求问神明不可儿戏的么?他今日怎么也加入了大家的玩闹?
阿涂望向大巫,只看得见他红色的傩面庄严肃穆,却看不到一丁点儿表情。
不过既然大巫都这么说了,自己作为徒弟也不好说什么,阿涂乖乖地跪在了阿粟刚才跪过的蒲团上。
隐刚才正在低头思索阿涂到底是如何得知未发生之事,并没留意周围人在说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时,就看到阿涂已经在跪等请神旨。
隐上前了一步,他想把阿涂拉起来带走。如果阿涂真的有了神旨夫婿,那自己怎么办?就在他想靠近阿涂时,阿粟一把拉住了他“仪式已经开始,不可打断,如果不想让阿涂在苗寨无法立足,你就上去。”
看着阿粟拉住自己的手,隐心里快速思索了下,“如果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