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眼眸紧紧地看着阿涂,唯恐听到那个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阿涂看了床上的君盈一眼,点了点头,手上悄悄捏起口诀。
君盈也热切的看着阿涂。
君盈这几月身体愈加不好,宫内的医正都束手无策,虽然他自己多少已经有些死心,但是听到白泽说她能预测地动之事,君盈心底还是长出了一丝期盼。
过了良久,迎着兄弟二人热切的目光,阿涂艰难地说道:“君上所遇为人祸,非祝祷药草可解。”
再次得到失望的答案,白泽语气瞬间失了温度:“是不能,还是不愿?”
阿涂也抬头看他,语气平静但坚定:“师兄,是我不能。”
君盈眼中的那丝热切也慢慢消失了,早已知道的,不是么?
“阿泽,不要为难阿涂女郎。”
君盈像所有好脾气的兄长那样,替弟弟道歉:“抱歉,阿涂,阿泽只是执念太深了。”
阿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并不介意。
见自家弟弟一脸的冰寒,君盈想打破这阴郁的气氛,便假意玩笑道:“听说阿涂姑娘有测相之能,能否预测出我还有几年寿命?”
阿涂认真的看着君盈,看着这个本应年富力强的君王就这么被困在一方卧榻之上。除了他的血亲,无人在意他是否有过意气风发的少年风流,也无人在意是否也有过壮志难酬的遗憾。
阿涂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这个貌似拥有一半天下的男人,命运竟然如此悲惨。阿涂不想就这么看着他无声无息地走到生命尽头,于是缓缓地张口说道:“荧惑守心,三年内。”
君盈并没指望阿涂会回答,预测君王的寿命啊,谁能,谁又敢!
却没想到阿涂真的答了。她的话一出口,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二人都怔住了。
反应过来的白泽低吼道:“阿涂!慎言!”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敢!曾经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上将军此刻手都开始住不住地颤抖。白泽红着眼睛凶狠的瞪向她:“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会,立刻杀了你。”
阿涂被白泽的恐怖的眼神吓住了,即使陵国上下都称白泽为杀神,但是他对自己一贯是温和的,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恶语相向。
君盈也在听到阿涂的话后失去了笑意。
“三年么?只有三年了么?”
即使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但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世上仅仅还有三年。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来得及做啊。自己想做的,几代陵国国君未完成的梦想,自己这么快就没机会了么。君盈用力抬起自己的胳膊,好像还有力气啊,好像病好后就可以再挽弓射箭啊,怎么就会到了仅剩三年的地步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君盈忽然又大笑了出来:“阿泽,这丫头不过如此啊,你夸的太过了啊。”
笑着笑着君盈就笑出了眼泪。只是听的人完全笑不出来,反而更加悲伤。
白泽低声说道:“是,兄长,是阿泽看走眼了。”
两人这么说着,但两人心里都知,阿涂说的极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