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一肚子的话却被她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摇摇头在心里发誓自己只管送药,别的不管。
连幼薇道:&ldo;我要去福临客栈与祈元师兄会合。&rdo;
金玉忽然扯住她,朝前方抬抬下巴,道:&ldo;不用去了,他就在那,我刚到这就与他碰面了,还有安宴宴。&rdo;
连幼薇远远望去,俞祈元与安宴宴站在一旁,与一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刚想走过去,却看见远处安宴宴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帕,绾在指尖,往俞祈元额间擦去。忽而,俞祈元握住安宴宴绾帕的手,微微笑着。那张润盈的脸庞之上,满是连幼薇从未见过的宠意,又轻柔揽过安宴宴的的肩身转过去与身旁人交谈起来。
连幼薇不自觉的止住脚步,忽然心漏了一拍,一瞬间像丢了最珍重的宝贝。一口气堵在胸口,那口气欲要化作气流从眼圈出来。
金玉把拂尘抱在怀中,微微扫望着远处的俞祈元与安宴宴两人,喃喃说道:&ldo;安宴宴醒了,他身边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了。你也应该醒了,不要在把精力花在他身上了。&rdo;
连幼薇心间一阵愁苦落寞:&ldo;他身边……就从来未曾有过我的位置呢。&rdo;
&ldo;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rdo;
&ldo;大概是把爱慕投注在这样的人身上,即使他不接受,也是值得的吧。&rdo;
金玉实在不解,无奈摇头:&ldo;我真是不懂,俞祈元到底有哪里好,你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一千多年。什么苦都咽在肚子里,好比为他摘取百年莲华丹元有损的事,在夜梵山又是花了怎样的三日将他拖了下来,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到底是为何?&rdo;
连幼薇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俞祈元的背影,只自语道:&ldo;你以为他不知道么,或许他只是不愿知道。就好比我纵然摘了那百年莲华,也未曾对安宴宴有多大的帮助,但他仍把功劳全归于我头上,仍是面对所有人脸上都笑语盈盈,从不让我们知道他面对着在床榻昏迷不醒的安宴宴,心里是有多痛,有多绝望。&rdo;
金玉望着连幼薇,只听她继续说道:&ldo;他就是一个你打了他一拳,他还反问你手为何这么手这么凉的人。&rdo;
金玉哼了一声,不知是赞同还是嘲讽,道:&ldo;世间这样的男人还当真是奇少。&rdo;
连幼薇道:&ldo;是啊,他总是藏于心掩于形,从不让旁人知道他的痛。&rdo;
金玉道撇了眼连幼薇,说道:&ldo;如今他的痛都痛在了懂他的人眼里。&rdo;
连幼薇眼角垂了下去,又微微向俞祈元那方抬眼去,轻声道:&ldo;金玉,有时候我并不懂他。不管懂不懂……都有些痛呢。&rdo;
金玉似是要切割开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完全不留退路:&ldo;多痛都该过去了,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式么?你要明白,他不爱你!&rdo;
连幼薇心里猛然一蹬,愣在那里。从金玉口中脱出那对她而言最无情最残酷的四个字,瞬间把她的心切割成两半,似乎也切割了她余生所有的快乐。又好像那股在胸腔被堵着的气,顺着这一分而二的心瞬间疏通开了一般,忽而渐渐明朗,渐渐清晰……
连幼薇慢慢抬起头,聚起视线,再次像俞祈元眺望去,缓缓道:&ldo;我从来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不甘接受。可若我终将一日成为他人的绊脚石,那是何等不能自视的屈辱。&rdo;
金玉说道:&ldo;既然明白,你这一千二百余年也不算白过。&rdo;
连幼薇心中褪去阴霾,嘴角袭上笑意:&ldo;自是不会白过,我这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拜入穹苍派,最讨到便宜的事便是交了你这朋友。&rdo;
这似乎不像会从连幼薇口中说出的话。金玉一听,手捏怀中拂尘一挥,往肩上搭去,眼一白,扭着屁股向前方走去:&ldo;恶心!肉麻!&rdo;停了一会又道:&ldo;我一会就回五堰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