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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小蝶点点头，又问道：&ldo;那小婶以前也有喜欢的人，却不能再一起玩吗？&rdo;

本是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却让赵慕青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住。她俯身轻笑道：&ldo;有啊，比你大一些的时候，小婶也有个十二哥哥。&rdo;

小蝶道：&ldo;那个十二哥哥也是他娘不乐意，所以才不跟小婶玩的吗？&rdo;

赵慕青摇摇头：&ldo;十二哥哥要回自己的家，所以不能陪小婶玩了。&rdo;

&ldo;哦。&rdo;小蝶似懂非懂，又嘟着嘴嚷道：&ldo;可我还是不怎么开心，从前小石头待我真的很好，有什么东西都愿意跟小蝶分享。&rdo;

赵慕青强扯起一丝笑意，说道：&ldo;有些人虽然不会属于你，但曾在你的记忆中出现过就已经很好了。&rdo;

她说这话的神情，明显瞳孔扩散，记忆恍惚，不知在感叹命运，还是感触自己，而并非对眼前六七岁懵懂的孩子说的。

小蝶打断赵慕青的思绪，又高声说道：&ldo;现在我也不怎么喜欢跟小石头玩了，将来我长大了，要嫁就要嫁给晏城王爷那样的人。&rdo;

赵慕青手托着下颚&ldo;嗯嗯&rdo;应道：&ldo;果然有出息，咱们小蝶这出息还是跳跃性的。你是看那王爷能天天给你吃桃子，还是刚才在河边见王爷长得俊才说要嫁给人家的？&rdo;

小蝶道：&ldo;都不是，玲子他们天天在唱歌谣，都是说咱们晏城王爷怎么好的。&rdo;

&ldo;咦？我怎么不知道，这歌谣从哪来的？还是那个王爷那么不知羞，自己编歌夸自己呢？唱的是什么呀？&rdo;

&ldo;唱的是，冷面王爷，不坐朝堂，只立晏城，安居乐业，万民称颂，恩泽绵长……呀，后面的我忘记了。&rdo;小蝶说完又重道：&ldo;才不是呢，玲子的哥哥从学舍出来说是他们学舍夫子编的。后来咱们王爷知道了就不让我们唱了，不过我跟玲子她们私底下也经常唱。&rdo;

赵慕青使劲点点头，伸手轻拍了下小蝶说道：&ldo;小东西，帮小婶拿碗，等你小叔回来咱们就开饭。&rdo;

说完跑去灶台揭开锅盖，粥也熬好了。她拿了只碗把锅中大部分的米粥都舀进了碗里，又堆了一些咸菜给屋中的孟母送去。与孟母聊了几句出了屋子，码好两碟子咸菜，给小蝶盛了一碗米粥，坐在桌旁对着屋口左顾右盼起来。

等了一刻孟渔才回了屋，两人聊了几句方才坐下。

赵慕青道：&ldo;还以为你送完就回呢，怎么去了那么久，马婆婆那可有事？&rdo;

孟渔道：&ldo;没事，马婆婆又掉了两颗牙，俺怕那桃子还是硬，就给她捯成桃糜肉，耽误了一会。&rdo;说完一看自己碗中一半的白米，又往赵慕青碗中看去，尽是汤沫子，利索与她换了碗，低头道：&ldo;你这怎么吃？是不是……家中又无米了？&rdo;

赵慕青笑道：&ldo;我忘记买了而已，再说我最近总想吃点淡的，就想喝点汤。&rdo;说完又拿起碗想与孟渔交换起来。

孟渔按住了她的手，头低的不能再低：&ldo;家中的纹银都拿去换了药，俺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若只光喝汤俺更难受。&rdo;

赵慕青方才收回手，笑嘻嘻捧起那碗米粥喝了起来，放下碗给孟渔夹了一筷子的咸菜，说道：&ldo;你采来的药草风干的差不多了，等卖了咱们就有银子了。我前几日也买了几幅白扇面，等我全部画完，得空了就去城里画屋卖了去。别人能用上我画的扇面，咱们还能赚点银钱，多好的事。&rdo;

&ldo;嗯，你高兴俺就高兴。&rdo;孟渔说完，两人又嬉笑起来。

云霁皱起眉，抬手直捏向眉间，嗔道：&ldo;不知所谓！&rdo;

连幼薇道：&ldo;阿霁，是不是累了？我们在赵慕青的记忆力很久了，是不是该出去了？&rdo;

云霁大概是永远不想、也不愿去了解孟渔这样的人。说道：&ldo;不是，我看这孟渔有些莫名其妙，跳过这一段吧。&rdo;

连幼薇道：&ldo;在别人的记忆中还可以选择跳过么？&rdo;

&ldo;当然。&rdo;说完朝连幼薇抛去一个自信的眼神。

连幼薇低下头被这眼神暖了心窝，下意识扯起嘴角，说道：&ldo;嗯，无关紧要的尽量跳过吧。&rdo;

第91章晏城篇（四）

又是夜天，云霁与连幼薇一旁望去。

赵慕青站在自己屋前，对着一名华衣妇人，语调颇为激动，说道：&ldo;母亲你就不要再说了，钱也别再送来了，你在家里日子也是不好过。&rdo;

赵母满脸的泪水，央求道：&ldo;为娘的就你一个女儿，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你就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不担心？你跟着孟渔过着苦巴巴的日子，做娘的又怎么能安心？你爹也不是万错，既然你跟孟渔都成亲这么久，回去低头跟他认个错，他哪来那么多的狠心。&rdo;

&ldo;母亲！&rdo;慕青愈加激动：&ldo;当年是谁逼着我嫁给那个的刘知府？那刘知府妻妾成群，都六十多，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我不同意父亲是怎么对我的！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或者他真有把我当他亲生女儿看么！&rdo;

赵母声泪俱下，绾在指尖的帕子直往脸上抹：&ldo;从前你非说要上京都找什么十二哥哥，连人家真名叫个什么，是哪座府的都不知道。你父亲是怕你受蛊，才出此下策，这如何能全怪他。&rdo;

赵慕青明显怔住，像被戳了软肋，抿嘴低了头。

赵母又哽咽道：&ldo;怪我，没把你生成个儿子，也怪我生了你就一无所出。旁的姨娘也没出个一个半个的。&rdo;

&ldo;这哪里是母亲的错？女儿就不能给他争脸，不能给他光耀门楣？我要去铺子里学，父亲说我只会与男人厮混，暴晒日下不知羞耻。我要去学堂，又说我一个女儿家丢什么脸捣什么乱。我只得扮男装跟着通哥哥去了学堂，被他发现又是毒打一顿，母亲你还不明白么？他把我许给那刘知府之时，我就寒了心冷了骨。既然我不是儿子不能继承家业，他就要把我当成垫脚石，好攀上刘知府的高枝。就算我低声下气，他又怎么会接纳孟渔。&rdo;

&ldo;青青啊！&rdo;赵母哭的更厉害：&ldo;你怎么就那么倔，前些日子你父亲已经让你通哥哥过继到我们家，以后打理手下那些铺子。他老了，不会再把你怎么样的。&rdo;

赵慕青别过脸，满脸倔色：&ldo;母亲，我了解他。他怎么对我我都忍了，但若我在给他犯错的机会，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孟渔。我看母亲也争不过那几个姨娘，不如母亲早早为自己打算，攒点私房钱自保。&rdo;

&ldo;哎&rdo;赵母一顿嘶嚎，把手中那一叠票子推到赵慕青手中：&ldo;我看你是铁了心。今日说不动你，可你得把银票收好。虽然你父亲面上不大和气，可你从小哪样不是吃好的喝好的。母亲想起你在这过这苦日子，日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你可要明白为娘的心！&rdo;

&ldo;好好。&rdo;赵慕青沉思一会，终于接过了银票：&ldo;母亲不要担心我，通哥哥也经常来看望我的。你早些回去，若是被父亲发现了，定少不了他责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