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那个人看似冷漠,其实心里把吠舞罗每个人都当作家人对待,否则就不会因爲十束的死而痛苦了。十束不仅仅只是一个从一开始就跟随在身边的人,对那个人来说,十束是兄弟,是家人。
在草剃再一次恳求的语气中用力点点头,越前注视着前方,用轻但坚定的声音允诺道:&ldo;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约束他的,我想这也是十束先生的愿望。&rdo;其实,就算草剃今天不说这些话,他也会这麽做的,因爲他喜欢那个人,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走向毁灭。
得到了越前的保证,草剃轻轻舒了口气,也就不再说什麽了。昨夜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麽,他不打算问了,因爲越前走路时不正常的姿势和颈子上高领也无法完全遮掩住的吻痕已经说明了一切。更何况,那个能陪他一起八卦的十束多多良,已经不在了。
一路无话,越前跟着草剃来到埋葬着十束的墓地,位于一个能看得到海的高处。葬礼已经结束了,除了几个核心成员还在之外,周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白雪飘落的声音。周防就斜倚在距离十束的墓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唇间叼着裊裊燃烧的香烟,半睁着的赤瞳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越前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双赤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原本还不太自在的表情顿时转爲担忧。仰头看看身边同样带着忧虑神色的草剃,他用力咬了咬牙,踏着薄薄的积雪一步步朝周防走去,带着义无反顾的气息。
看着越前朝自己走来,周防没有动,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目光从微蹙的眉眼一直滑落到布满吻痕的颈部肌肤。
在周防面前站定,仰头迎上微光闪动的赤瞳,越前伸出手抚上冰冷的英挺容顔,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声音低低骂道:&ldo;你这个吃完就跑的混蛋。&rdo;但骂归骂,骂完之后他却一下拿掉周防唇间的香烟扔在地上,踮起脚尖,没有丝毫犹豫的吻上紧抿的薄唇。
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周防就这麽垂眼看着越前渐渐浮起红晕的面孔,任由他生涩的吻着自己。直到感觉越前要后退了,他突然一手紧搂住越前纤细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后脑,狠狠回吻了过去。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被周防放开时,越前唇角沾着一丝晶莹,气息急促,连眼神都有点涣散了。可他仍紧搂着周防的颈,用力拉向自己,凑到他耳畔轻轻的说:&ldo;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尊。&rdo;
唇角无法克制的抽搐,紧紧搂着越前纤瘦的身体勒在怀中,周防埋首在单薄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沙哑颤抖的叹息。这个孩子,从他出现在这里开始,内心所有的躁动都消失了。
&ldo;这是什麽?&rdo;感觉到脸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硌着,越前侧过脸看了看,在看到周防耳廓上戴着的鲜红的玻璃耳扣时,他什麽都明白了。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碰了碰那看起来一碰就会碎裂的玻璃,他轻声问:&ldo;里面装的是十束先生的血吗?&rdo;
&ldo;嗯,他不会就这麽莫名其妙的死。&rdo;慢慢站直身体,周防注视着越前满含担忧的眼,抬手用拇指揉着他轻拧的眉心,一字一句的道:&ldo;我要给他报仇,你陪我。&rdo;
久久凝望着周防的脸,见赤色的眸子里只有冷静不见暴躁,越前终于笑了。微弯着眼,他点头道:&ldo;好,我陪你。&rdo;但下一刻,他又皱起眉用力推了推紧搂自己的双臂,微恼的嘀咕:&ldo;放开我,好多人看着。&rdo;
唇间溢出低低的嗤笑,周防抬头看了看周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吠舞罗成员,唇角微微一扬。将越前往十束的墓碑前一推,随手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塞给他,他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道:&ldo;去车上等你。&rdo;
有些莫名其妙的眨眨眼,越前摊开掌心一看,顿时涨红了脸,转头对已大步离去的周防咬牙切齿的低骂:&ldo;周防尊,你这个混蛋!&rdo;因爲,周防递给他的,是一管用来消肿止疼的软膏。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到脸上的热度都平复了,越前慢慢蹲下身,伸手轻轻抚过墓碑上十束的照片。清秀的面孔上还是那种温柔的微笑,可这张脸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来岁,看着看着,越前的双眼湿润了。
&ldo;放心吧,十束先生,我会好好陪伴你的王,不会让他走上你最担心的路,我对你保证。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一定会拼命阻止他。&rdo;
第一卷:王的世界(8)
对于越前不是真正的吠舞罗一员这件事,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在吠舞罗衆人的眼里,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明白,越前龙马是他们的王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对周防来说,他不愿赋予越前任何王权能力,是他害怕越前会重蹈十束的覆辙,平常吠舞罗就算有活动,也不肯轻易带他一起,除非是越前极力要求。因爲他隐隐觉得,十束被杀不是一个偶然,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人最终要对付的人,是他。十束只是因爲有着平复他情绪的能力,才成爲了那人的首要目标。
然而,就算周防能把越前隔绝在所有的事情之外,他依然无法阻止有人对越前的窥探。而那个人,就是青王,宗像礼司。
越前的资料非常简单,只有几张远远偷拍的照片和一张薄薄的纸,收到这份资料时青王相当不满却也无法。用负责这件事的淡岛世理的话来说,越前龙马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他来吠舞罗之前的所有经历都是空白。这样的说法让心思缜密的宗像越发对越前産生了兴趣,尤其是在得知十束多多良被自称无色之王的人杀害之后。
找了一天不太忙的白天,青王宗像礼司没有通知任何人,在确认赤王周防尊不在hora之后,一身常服径直前往,想要会一会越前。宗像挑选的时间非常好,到达的时候酒吧里只有越前一个人在,就连一向无事不会轻易离开的草剃都有事出去了。
越前正趴在吧台上无聊的打着瞌睡,偶尔跟周防互发条短信打发时间,听到清脆的铃声传来,他懒懒的掀开眼皮看向门口。看到缓缓走进来的宗像,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皱了皱眉,努力在脑中搜索了一遍记忆终于勉强想起这个人就是十束告诉过他的,也曾在购物中心外有过一面之缘的青王。
眼底飞闪过一抹戒备,他站起身用惯有的面无表情面对宗像,淡淡的问:&ldo;想喝点什麽?&rdo;白天上班时间跑来酒吧,他不相信青王宗像礼司是这麽一个有闲情逸致的人。
&ldo;茶,有吗?&rdo;一眼就看穿了越前的心思,宗像幷不介意他的冷淡,径直在吧台前坐下,一双褐色的眼在细框眼镜后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茶?这家伙跑来酒吧问他要茶?眉心微微一蹙,越前困惑的看了宗像一眼,也不吭声,弯腰在吧台里翻找。吠舞罗的人大都是无酒不欢的,只有十束生前留了一些在hora,越前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看着装茶叶的漂亮瓷瓶,他眼里带着些许的伤感,低低叹了口气。自从十束死后,吠舞罗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轻松温情了,每个人肩上都仿佛压着复仇的重担,从前开心的笑容渐渐看不见了。至于周防,那个人的话更少了,很多时候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