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草剃带着安娜先行一步,周防叼着烟同越前一起慢慢走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看着那张依然慵懒的面孔,越前微蹙着眉,低声问:&ldo;今天找到的那个人,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十束先生吗?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男的,你们有没有查到下落?&rdo;
&ldo;嗯?&rdo;回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字,周防吸了口烟,伸手揉着越前的发,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他满意的眯了眯眼,道:&ldo;没那麽简单的。&rdo;如果这是个针对他布局的阴谋,那个杀人凶手当然不可能那麽轻易被找到,他早已做好了应对。现在要看的,就是有个家伙会不会如他所愿帮忙完成这个局了。
不满周防模棱两可的回答,越前突然顿住脚步,仰头不悦的瞪视着他,用力拧着结实的手臂微怒道:&ldo;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rdo;想想就觉得可疑,没有任何动机的去杀害吠舞罗一个很重要的人,凶手可能会是普通人吗?又或者会被普通人指使吗?怎麽可能像这家伙所说的是十束被牵扯到了黑帮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
&ldo;啧!&rdo;被越前毫不保留的力道捏得有点生疼,周防皱眉垂头看他,在看到气呼呼的精致面孔时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小鬼,真的像猫一样,稍微有点不如意就会亮出锋利的爪子。如果要问他什麽时候最乖最听话,恐怕只有他们在床上的时候了。
想到昨夜那番酣畅淋漓的肢体纠缠,又看着白晰姣好的颈上还没来得及淡去的吻痕,周防的眼有些深沉。抓住越前的肩膀往旁边的一条暗巷里一拖,俯身狠狠吻住微肿的嘴唇,直到越前回过神来开始抗拒,周防慢慢抬起头,眼中带着些意犹未尽,哑声低笑道:&ldo;乖乖的。&rdo;
到底要乖乖的怎麽,越前没有机会问出口,被周防一路搂着很快便抵达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在跨进那座大楼之前,周防伸手轻轻拂过越前的脸,目光微微闪动着,眼底漾开一抹极难见到的宠溺,轻轻的说:&ldo;听话,办完这件事我好好陪你过个生日。&rdo;说完,不给越前开口的机会,他松开手大步朝前走去。
就如同越前怀疑的那样,那个组织的首领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完全说不清楚枪是怎麽到了凶手那里的,跟随而来的安娜也印证了对方幷没说谎。面对这样的结果,周防幷不失望,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
不过,越前却亲眼见识到了王权者可怕的力量‐‐明明好好的一面墻壁,他连周防是怎麽出手的都没见到,墻壁上直接就开了个大洞,周防带着一帮子人扬长而去。虽说一直以来很讨厌别人说自己是小孩,可看到如此&ldo;壮观&rdo;的一幕,越前终于无法克制小孩子心性,快几步追上周防,好奇又兴奋的盯着他问:&ldo;你是不是一向都不走正门的?&rdo;
正在低头点烟,听越前这麽一问,周防被呛了一下,微眯着赤红的瞳看向圆圆的琥珀猫眼,似有些无奈。伸手揉着墨绿的发,搂着越前一同前行,一直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住了,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站在楼下大厅里的,是由青王宗像礼司带领的scepter4衆人,他们似乎掌握了吠舞罗的动向,早已等候在此。望着站在最前面穿着笔挺蓝色制服的男人,越前微微皱了皱眉,突然听得草剃在一旁轻笑一声,道:&ldo;没想到scepter4各位也会大驾光临,要怎麽办呢,尊?&rdo;
唇角微微一扬,周防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用惯有懒洋洋的声音道:&ldo;烧了他们。&rdo;说完,他轻轻把越前往身后一推,一脚踩在走廊的栏杆上,直接从二楼跃下。
就在周防落地的同时,他身上暴涨开一片赤红的火焰,灼热的气息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感在四周散逸开来。大楼里好多东西都在火焰中融化,就连守候在外的scepter4成员也被震得站立不稳。隔着远远的距离,越前感到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略微愕然的看了看草剃,似乎在疑惑一向主张节制赤王力量的人爲什麽此刻什麽都不说了,任由周防乱来?但见草剃已经得令转头去吩咐衆人,越前也只得转过头,动也不动的盯着被笼罩在一团赤红光晕里的周防。
头顶传来一阵明显的波动,等越前抬头仰望玻璃天花板时,赤红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稳稳悬停在他们上空。似乎比起上一次见到,那剑显得更破旧了,虽然静静的悬空,可他仍看得到有碎片不断从剑身上掉落,甚至还能听见碎裂的声音。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让越前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总觉得总有一天这把剑会掉落下来,而在剑掉落之时,也就是那个人的死期。
面对周防强大的攻势,宗像的表情依然淡定,只是在副手询问要怎麽办时,他用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勾唇道:&ldo;好吧,那就以剑制剑,我等大义毫无阴霾。&rdo;
紧接着,越前看到了让他想笑的一幕,宗像身后站着的每一个人都在拔剑的同时说出一句&ldo;某某某,拔刀&rdo;,就连那个看起来高冷的青王也不例外。知道此刻不是该笑的时候,越前抿唇默默仰起头,望着天空中伴随宗像拔出佩刀出现的蓝色达摩克利斯之剑。
巨剑在天空对峙,巨剑之下,吠舞罗和scepter4的成员立于他们的王身后,一红一蓝两团球形的光幕罩住两群人,发出能量碰撞时&ldo;滋啦滋啦&rdo;的声音。在剑拔弩张的对峙里,宗像的表情淡淡的,也不发布命令攻击,他就这麽望着周防,眼神有些古怪。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他平静的开口道:&ldo;在平民的地方造成如此坏的影响,周防尊,你身爲赤王,理当束手就擒。&rdo;
唇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周防抬手抓了抓赤红的发,就在越前以爲他要发动进攻的时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他主动撤去了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迈着慵懒的脚步走到宗像面前,双手一伸,回头对吠舞罗衆人道:&ldo;散了。&rdo;
&ldo;尊!&rdo;愕然瞪大双眼,越前快几步冲到栏杆边,低低叫了一声。他不敢相信心高气傲的周防会就此屈服,就像他不敢相信一向火爆的吠舞罗衆人见到王被戴上手铐也只是在原地骂骂咧咧,却没有任何营救的举动。如果这一切不是周防事先安排的,他到死也不肯相信。虽然他也认爲能不动武是最好的,可他却不能不愤怒,因爲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焦急担忧的叫声,周防慢慢转过头,望着那双死死瞪着自己的琥珀猫眼,他唇角微微一扬,用口型对越前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他转身走了,不带丝毫眷恋。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越前看清楚了,周防对他说的其实只有两个字:&ldo;听话&rdo;。那一刻,越前什麽都明白了,之前周防所说的&ldo;乖乖的&rdo;、&ldo;听话&rdo;,原来这麽一个意思。今天的一切不过是赤王所主导的一场戏,至于原因,他还是不明白。
不愿被周防什麽都不解释就丢下,越前一咬牙,几步冲下楼梯,灵巧闪过草剃等人的阻拦,眼看就要追上周防了。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宗像突然挡住他的去路,毫不在意的注视着满含愤怒的猫眼,淡淡的道:&ldo;请不要阻止我办理公事,越前龙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