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祖喊住我,递给我一个厚厚的本子,“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盗墓笔记,你把他给你们大院的蒲秀才,他说他准备写鬼故事,这笔记可能对他有用处。”我临走时,孙思祖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千万别让他丢了,这可是我的传家宝。”
我骑马到山脚下时,见一妇人提着个篮子,那篮子与山顶洞洞口放置的一样,心想,她可能是给孙思祖送饭的吧。
我慢了下来,走过去回头看她,模样还算俊俏,却是满脸疙瘩,让人看着心里不妥。
妇人见我看她,便低下了头。
到家时,院子里竟然乱乱哄哄,那芙蓉和王逢都在哭着,边上有人劝着他们。
我刚把马拴好,那王逢就执鞭向我狠狠打来,“还我爸爸!还我爸爸!”
我没有还手,任他打得连滚带爬……
芙蓉抬着泪眼说了话:“王逢,你且住手!带到大厅里我有话问他。”
趁这机会,上来几个家丁便摁着我把我五花大绑。
王逢继续打我。
我把手里的包袱扔给哭成泪人的小朵,指了指我的屋子,意思是让她把包袱拿进屋里。墨玉指使更儿:“你跟着去看看包袱里都有什么?”
我被带进了大厅,芙蓉端坐在椅子上,眼睛虽然湿着,却有着冷冷的狠劲儿。
“跪下!跪下!”
进了大厅,家丁喊我下跪,我挺立不动,他们便将我硬摁了下去。如果是求芙蓉嫁给我,我愿意下跪,如果以这种状态面对她,我必须得大男子一些。
我趁家丁不注意又站了起来,他们又在使劲往下摁我,芙蓉一摆手,家丁站立在了两边。
“我王家对你怎样?”
我点头。
“我王芙蓉对你又如何?”
我使劲点头。
“那你为何要害死我父亲?”
糟了!那天晚上我确实打了他父亲,可当下并没什么事儿啊!莫非被我打死不成?真打死了,这事儿可就抹乎不清了。
“为什么?”芙蓉提高了声音再次质问我。
我比划了比划,芙蓉就让人拿来笔和纸,我写道:王员外在哪里?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
蒲秀才说:“王小姐,不妨把事情讲明再问他。”
芙蓉看了一眼墨玉,“你来讲吧。”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算我瞎了眼!我们大家都瞎了眼!”墨玉指着我泣语,“柳下安碰到我,说怎么不见我姑夫和你呢。我倒不担心我姑夫,他经常几日不归。我去你屋里找你,你果真不在,小朵竟在你的屋里,我问她你去哪儿了,她竟然不告诉我。”
“我没有骗你,我真不知他去了哪里。”小朵辩解。
墨玉瞪了小朵一眼,小朵便低了头。
“我知道你经常去河岸,就去河岸找你,可谁知竟发现沙地上有好多血。”小朵从袖子里拿出来我戴过的破头巾,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不是你的又是谁的?我当时就心里一格登,寻思那血不会是你的吧,还替你担着心。”
我一时蒙了,我怎么会把破头巾丢在沙地上呢?我记得我回来是戴着破头巾啊?不对,好像真没戴着。哎呀,我怎么竟想不起来了。
其实这种破头巾我并不少,觉得脏了就换下来,但也不一定去洗,过几天再把那个放了好多天的换上,与更脏的相比倒也不嫌脏了。
墨玉接着说:“可没走多远竟然发现了王员外的玉佩。”
芙蓉配合着晃了晃那个玉佩,睹物思人,竟闷头痛哭。
“我们四处找寻我姑夫,都打听到了,也不见他的踪影,后来在焦家庄卖豆腐的老歪家找到了我姑夫的驴。老歪他媳妇说,自打把驴放到他家,压根就没见王员外回来过。在河里捞了半天也没捞到。你一定是杀了我姑夫,把他扔进了河里,被大水冲走了,是不是?”
我有些后悔,如果那晚把王员外硬拉回来,可能就没这一出了。他现在不会真的是死到哪儿了吧。那我可真就说不清了。是不是把那晚的真相写到纸上,一五一十地告诉芙蓉?不行。这样的话,就破坏了我找草花的大计。我一定要顺藤摸出那群葫芦贼来。不急!千万别急。再说,我就是写出来,芙蓉会信吗?大家会信吗?说的和写的,有几个是真的?就因为真的太少,即使有我这么真的,大家也就不信以为真了。
我挥笔写了六个字:我没杀我王叔!
我举着这六个字给大家看,大家也都半信半疑。
芙蓉扔出了一朵花,竟是她送给我的常戴的那朵蓝花。
“这个你不会也不认识吧?是在河岸上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