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闲把茶杯端起又放下,不?解问道:“但我想不明白,为何闻、闻师弟要一直扮成女孩儿?”
这也?是徒无遥不明白的。她和于闲去大明楼去得急、离开得更急,什么?都没听见,只看见闻灯变做了男子的身形,身上穿着步绛玄的衣服,若非后来占星台广而?告之闻灯的真实身份,两人只以为他是为了脱险,才那般打扮。
“他们那预言里的祸星是男的,还将那一日出生的所有男婴都杀了。小闻正是因为被父母扮作了女孩子,才躲过一劫。”北苍望羲压低声音道。
于闲听得目瞪口呆:“把所有男婴都杀了?他们竟这般凶残?”
“这是人干的事吗!”徒无遥又是狠狠拍桌,“该被全天下攻击的是占星台才对吧!”
“若我们将这件事散布出去,被群起攻之的就是占星台了,闻……”于闲的心思很快转起来。
但小盛打断他:“你?们有证据吗?”
这话让屋里的人都陷入沉默。
于闲把那杯茶喝下,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打开半扇,往外瞧了几眼。
神京城里没有宵禁,先前又发生了那般大的事情,少有人熄灯睡下。夜风里旋着花和叶,长街短巷,灯一盏接着一盏,蜿蜒向?前,将整座神京照得通明。
若是寻常看见,他定会赞许一声盛世美景,如今却是啪的一声把窗户拍上,转身说:“占星台的人虽然撤走了,但一定有后手,我真担心步师弟和闻、闻师弟。”
“有北间长老和闻家大哥他们在……”徒无遥不太有底气地开口。
小盛面无表情:“对他们喊打喊杀的,是全城的修行者和百姓,他们能将这些人也处理掉吗?”
徒无遥眼底的怒火全然消失,愁眉苦脸说道:“我们能做点什么?吗?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吧?”
“这回恰好发生了星辰坠地,故而?城里的人反应甚大。但天底下的人忘性也大,这次遭灾的都是在那片区域活动的妖兽,没有人伤亡,只要接下来不发生实质性的灾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忘了这件事情。小闻和步绛玄避过这段时间就好。”北苍望羲稍加思索说道。
小盛看待这件事情却不站在百姓的立场上,他反驳:“但占星台的人不会放过我家大人。”
屋室里又沉默下去。
“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良久,于闲沮丧地开口。
小盛敛低眸光,喝了自事情发生以来的第一口茶,道:“或者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都不做,才是最能帮大人他们的。”
夜穹深黑,微云连山,山巅伫立两人,一高一矮,一人抱琴一人持剑。
持剑人是闻行意。他压低眼眸,不?错目凝视对面山上的观星台,冷冷“呵”了声:“那群老头子回去之后,竟然没有动静了。”
“十八年前,他们敢杀尽那一日出生的所有男婴,这一回,不?可能就这样闹一闹了事。”北间余立在他身侧,神情要懒散些,淡淡道:“所以动静会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