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及月听见“男人”两个字,头顶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以为我们俩来的是清吧。”
“上点档次的那几家清吧都被熟人垄断了,我哪儿敢订?”
昨晚临时起意之后找地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为了保密,云家江家投资的不行、云江两家老熟人投资的不行、老板对云江两家较熟也不行。
这排除下来,符合条件的就剩这泸上新贵开在京城试水的YL。
她们订好的包厢,装潢更是意外地别致。中世纪风格的彩色玻璃窗映着通明灯火,做旧的油画装裱后挂在墙上,令云及月有种进了教堂的错觉。
往上看,侧顶开了天窗,漫天繁星一览无余。秦何翘显然向YL嘱咐过她那不能呆在密闭环境的习惯。
云及月沉吟半晌,评价道:“感觉在这儿许愿会很灵验。”
秦何翘笑得岔气:“你拐弯抹角骂人家土做什么?这是人家专门修得这么严肃,留给你们这种拉不下脸的传统京圈。”
云及月将那只钻石手袋砸过去,义正言辞地道:“我哪儿拉不下脸,这明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生疏,懂吗?”
更重要的是,她十六岁才回云家,怎么也够不上“传统”两个字。虽然九年过去,当年对她出身颇有微词的人都三缄其口,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忘了。
云及月也不屑于和那些老古董扯上关系。
沙发旁的通讯器亮了红灯,声音从里面传出:“秦小姐,您的DRC到了。”
得到允许后,服务生打开门,将四瓶DRC红酒放在玻璃茶几上,开了酒盖,无声退出。
云及月将品酒课上学的那些用酒礼仪忘得一干二净,胡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还加了两颗冰块。十万美元一瓶的酒在她这儿跟可乐似乎毫无差别。
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两个豪情壮志说要狂欢的女人拿着酒杯,坐姿规矩得像俩小学生。
秦何翘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少了点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
一刻钟后,秦何翘又问了一遍。
喝完大半瓶红酒的云及月反应略微迟钝了些,内心的败家因子倒是被酒精激得蠢蠢欲动,略带迷茫地附和:“少了两张最高级别的卡?六个零的那种?”
秦何翘本意是想她抛开平时那些顾虑,随意放飞自我。
却万万没想到刻在云大小姐骨子里的自我,竟然就是那屹立不倒的败家精神。
秦何翘只能自我欺骗着安慰自己:这样也不错,说明云及月心里连个缝都没有留给江祁景。
见云及月已经从手袋里翻出了她的卡,秦何翘连忙阻止:“等等,限制消费你好我也好。”
云及月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卡落在对方手里,满腔愤懑地发图:【你再也不是我喜欢的小朋友了。jpg】
她喝了这么多,眼睛已经隐隐起了雾,要举起手机对准灯光,才能准确地看清手机上的字眼。
然后,借着暖色灯光,云及月才发现了一件事,她刚刚手滑,竟然发给了……江祁景。
虽然她微信里一直长期置顶着江祁景,但从来没跟他发过半个字。两年来第一次微信交流,没想到会献给一张本应发给秦何翘的卖萌表情包。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手指僵硬,甚至忘记了撤回。心跳砰砰飞快,说不清期待和尴尬哪个更多一些。
内心犹豫挣扎了好几次,仍然没有点撤回。
云及月脑海里会有忍不住的联想——江祁景看到上面的文字会不会不以为然,或者是察觉到什么端倪?
明明知道江祁景不可能秒回,她还是抱着手机不肯放。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