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丹静没有接话,送太后的观音像确实是完颜丹萍绣的,不过却不失她送的,而是完颜丹静自己讨来的。见太后喜欢,便说是自己绣的。可这事哪里能说出去,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好不容易回了趟门,自是添油加醋的说佳惠的错处。想到已经有了身孕的佳惠,完颜丹静的眼里有了狠厉之色。
转头对着巴尔达氏说道:&ldo;额娘,您得帮帮女儿。&rdo;
出京后,胤禟换了身装束,浅蓝的袍子,样式简单,棉绫衣料,胜在柔软舒服;腰间是五彩珊瑚腰带,轻轻一系,更衬得胤禟身段清奇俊逸。
现在,骑在马上的胤禟俨然一个风姿翩然的富家小公子,引得路人纷纷羡慕的瞧过来。
胤禟的马车就在一旁,他却不想上去,长途跋涉,道路颠簸,车上未必好受。高文高武护在他左右,那些御前侍卫虽然也很有两下子,但是到底都是满贵子弟,真遇到什么事远不如高家两兄弟。
自从撞见胤禩和良妃说话之后,胤禟和胤禩关系无形而迅速的冷淡下来。胤禟便将高文高武叫到书房,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只打发两人回去复命。
高文高武对视一眼,高文上前一步说道:&ldo;九爷,上次来的时候八爷说,以后我和我兄弟就是您的人了。我们的主子就您一个,您要我们去哪里复命?&rdo;
一向大大咧咧的高武低着头,也没有走的意思。胤禟对于两人的说辞有些出乎意料,他不确定高文高武留下是不是又是胤禩的安排。
犹豫了一下,胤禟淡淡说道:&ldo;你们俩也知道我的脾气,以前你们是八哥的人,什么事以他为先也是应该的。既然是我府上的人了,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就该细分分了。别的我不多说,事不过三,望你们以后不要让我失望。&rdo;
从江南之行到现在,高文高武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这里。武艺高强不说,笑面虎一样的高文,大大咧咧粗中有细的高武,也帮了胤禟不少忙。现在被胤禩送了过来,虽仍有眼线的嫌疑,但是胤禟觉得这两个人在总是利大于弊的。
自己身边的事又有什么是那人不知道的……
况且,胤禟隐隐约约的清楚,自己周围的人可不只是八哥一家的。
高文高武见胤禟答应,脸上一松,对着胤禟单膝一跪,两人最终都留了下来。一来这是胤禩的吩咐,二来,胤禟看着性子淡薄,对身边的人却是好的。
以前因着两人是胤禩身边的,胤禟一直是以礼相待,两人心里暗暗感激,这样脾气的主子也不是好寻的。高文高武自此正式成了九阿哥府的人。
内务府的事,胤禟交给了会计司的李希敬和广储司的达哈苏。他信得过李希敬,而达哈苏,既然他身后的主子懂得明哲保身,自然不会让广储司出大的纰漏。
京城到张家口,有四百多里路,快马四天就可以到了。
口内还好,或在城里或在驿站投宿。城里自然有官员迎送,吃住无不精挑细选。驿站就不一样了,都粗糙的很。但是胤禟这个娇贵的阿哥都没说什么,那些御前侍卫也不敢装大爷,挑三拣四。
三月初,已经是早春的天气,杨柳枝头染着忽隐忽现的绿意。这天,启程不久后,下起来了小雨,空气里尽是凉意。
高文高武看了看胤禟,劝着他上了马车。雨虽然不大,时间久了,路上便有些泥泥。众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前面忽然有个侍卫嚷嚷了几句,高武往前面去了。一会回来说道:&ldo;爷,前面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眷的马车,似乎是撞了人,苦主正和那些人理论呢。侍卫着急,让他们让让,那苦主干脆来这边哭求了。&rdo;
胤禟不愿多管闲事,可是那汉子的声音居然越来越大,边哭边往车边来了,看来是晓得这里面才是主子。
胤禟掀了帘子,高文高武不着声色的站在了马车前面。胤禟见到那中年汉子满面尘土,还搀扶着个老人,制止了何玉柱的喝问。
&ldo;怎么回事?&rdo;
一个侍卫巴巴的赶过来,说道:&ldo;爷,这父子两个不小心撞了前面的马车,可巧那马车上的是位官家小姐,听说是不小心跌了出来。那小姐便哭着说被此二人毁了清誉,没完没了的。&rdo;
&ldo;哦。&rdo;胤禟心里直翻白眼,新鲜,这中年汉子看着老实巴交,那老者只顾低着头,怎么就毁了你的清誉。看那老人手一直抚着小腿上,胤禟皱了皱眉。
胤禟低声对何玉柱说道:&ldo;给他们十两银子,打发了吧。我们着急赶路,怕是他们也得先寻个地方看病的。&rdo;
何玉柱应了,掏了两块碎银子出来,用荷包盛了,递到老者手里,嘴里笑着说着:&ldo;快去给这位老爷子看看腿吧,我们爷急着赶路呢,可没空跟你们撕扒。&rdo;
那汉子犹豫了一下,和老者战战兢兢的谢过,往路旁走去。
前面的车队还要不依不饶,看到这边大队的人马和气势,不敢吱声了。胤禟掀着帘子看了看那位被毁了清誉的姑娘,穿的是汉服,身材还好,中上等的姿容,在胤禟看来还不如丁兰和初云。
嘴角瞥了瞥,有那精神头哭闹不若想法子堵了下人的嘴,谁知道你清誉毁了。
……
看着前面两拨人走远,中年汉子有些驼的背挺了起来。那萎靡的老者也站直了身板,眼里已经一片精光,小腿处赫然拎出一半短剑,看着那辆最大的马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