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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我问：&ldo;李伯，你和原来的小姐可曾如此高兴？&rdo;

李伯不语。

我又说：&ldo;李伯，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本来就是个青楼女子，现在借了你小姐的身份，你过去的日子是不是就不高兴了？&rdo;

李伯皱眉说：&ldo;高兴是已经发生的事了，变不了的。&rdo;

我叹道：&ldo;李伯，我们的快乐是和人有关而不是和身份有关。我们灵魂是不变的，外面的身份是随时可以变的。我是谁不重要，我是什么样的人，才是重要的。&rdo;

钱眼哼道：&ldo;你是小姐，你是丫鬟，你是奴仆……都不重要，你是宋欢语才重要？&rdo;

我转脸摇头说：&ldo;那也不重要。&rdo;

钱眼哈哈一笑：&ldo;对，不重要！你是有情有义才重要！&rdo;

我笑了：&ldo;你是钱茂，钱眼，吴钱小奴，杏花的丈夫，都不重要，你是有担当，有侠义，对我们杏花有深情，才重要。&rdo;

钱眼：&ldo;知音！&rdo;

我：&ldo;钱眼！&rdo;

李伯缓缓地说：&ldo;小姐说得有理。&rdo;

我对着李伯说：&ldo;李伯，等在这里吧。&rdo;我用眼角看着钱眼说：&ldo;你这个只能扫厕清厨的无钱小奴！跟我去见我那杏花妹妹大富大贵腰缠万贯的继母，自取一番羞辱如何？&rdo;

钱眼怪笑起来：&ldo;你这连青楼都进不去的丫鬟！看我那心高眼高的继岳母再怎么给你指条出人头地的大路！&rdo;

我接道：&ldo;这回大概得把我指阴沟里去了！&rdo;

我们对着张嘴大笑，一同迈步向杏花家的大门走去。离开李伯和谢审言好远了，钱眼又凑到我耳边说：&ldo;你倒是煞费苦心。&rdo;我笑着小声说：&ldo;你倒是见机行事。&rdo;说完我们又对着哈哈了一番。

我和钱眼笑嘻嘻地再走回到李伯他们面前时，中间夹了个哭哭啼啼的杏花。大家上了马，杏花还在低声哭着。李伯问：&ldo;小姐，事情可好？&rdo;我笑道：&ldo;不过是让我多试几家青楼，看能不能有个好价钱，让钱眼试着看能不能争取到扫院子的职位，也多几个月钱。&rdo;杏花哭得更响了。我忙说：&ldo;杏花，她是她，你是你，你在这里哭什么？&rdo;

钱眼也说：&ldo;是啊是啊，岳母是岳母，杏花娘子是杏花娘子。&rdo;

我加了一句：&ldo;还是继岳母！&rdo;

钱眼说：&ldo;对呀对呀！日后我就不用叫娘了。是不是，杏花娘子？&rdo;

杏花唾了口说：&ldo;小姐，我不嫁给他！你给他银两，我不要月钱了，我还你……&rdo;

钱眼说：&ldo;哇！我娘子脸上挂不住了！&rdo;

我说道：&ldo;你也别太羞辱人。&rdo;杏花说道：&ldo;谢谢小姐……&rdo;我说：&ldo;你直接就娘子了，连杏花都免了。&rdo;

杏花大哭：&ldo;小姐不要我了。&rdo;

钱眼：&ldo;我那三百两银子挣的实在不易，我为此风餐露宿，呕心沥血……&rdo;

杏花狂哭：&ldo;小姐，我要杀了他！&rdo;

钱眼：&ldo;我为此剁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儿……&rdo;我笑：&ldo;两条胳膊两条腿儿才好。&rdo;

杏花：&ldo;小姐，我求你，别让他这么羞我……&rdo;

钱眼：&ldo;我为此少了十年阳寿，还要饱受你继母的耻笑羞辱……&rdo;

杏花泣不成声：&ldo;小姐！我不活了……&rdo;

我已经笑得趴在马背上，钱眼说：&ldo;我真是……&rdo;杏花稍微停了下，钱眼说：&ldo;十分后悔……&rdo;杏花疯了，在马上抓着钱眼一通乱打，钱眼大叫。我忽然不笑了，不自觉想看谢审言，心中隐痛。

杏花打累了，停了手，钱眼假装呜咽着说：&ldo;我真是十分后悔没有早一点用在你身上……&rdo;杏花一下双手蒙在脸上又哭起来。我叹了口气。钱眼听见转头脸色正常地说：&ldo;知音，我跟你说过，人家不象你想的那么……&rdo;我死盯着钱眼说：&ldo;钱眼，我说真的，你再讲一句……&rdo;

钱眼举手：&ldo;算了，算了，我用三百两银子买了个娘子，心里正高兴，放你一马！&rdo;杏花的哭声又大了好多。

后面的几天，钱眼拼命羞辱杏花，每开口，必说三百两。如：

&ldo;这才二两银子？我那三百两可以买多少……&rdo;

&ldo;你刚才拿的东西大概是我那三百两的百分之一……&rdo;

&ldo;我现在要是能看见我那三百两正放在面前，我也许就吃得下去饭了……&rdo;

&ldo;我昨夜枕头下面少了三百两银票，就没睡好……&rdo;

杏花一开始哭泣，接着大怒，中怒，小怒，羞愧，不快，大骂，中骂，小骂……终于无动于衷了。

我们骑着马，中午到了，前面路边一棵巨大的树木，树冠下绿荫诱人，树旁几块石头。我看着说：&ldo;我们在那里吃午饭吧。&rdo;大家说好。到了树下，下马，我自然是第一个坐在了石头上，钱眼在我一边坐了，杏花找干粮和水。谢审言下马站在马边，不动作，也不坐，直到李伯说一句：&ldo;谢公子坐吧。&rdo;他才慢慢地走过来，坐到了我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