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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我点头，可笑不出来，说道：&ldo;我觉得很好。比现状要好得多。&rdo;

他重提笔，开始写字。我胸中有些闷，他提了钱眼开的药厂，那是把欺辱了他的那些仆人们集中起来建的。他是不是想到那些事了？我拿起了书，半心半意地看着。自从昨天见了那些官奴，我的心就没安生。他买了那些人，今天他又写奏章，怎么我们就跳不出这个敏感区域了呢？

审言写完了奏章，钱眼那边也让人来叫了，我们准备出门。想起前一天我穿得那么好，没帮上忙，我在衣柜前犯愁。审言到我身边，从后面环抱了我，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问道：&ldo;怎么了？没的穿了？我们去给你买衣服吧。&rdo;我笑着握着他的双手，说道：&ldo;好呀，我也正想着给你去买呢。&rdo;他低声说：&ldo;你早买过了。&rdo;

我扭过脸亲他，&ldo;那不算，你让我显得对你多不好，我冤哪。审言，买几件好衣服吧。&rdo;

他一笑，&ldo;我穿了好衣服，怎么知道你是在看衣服，还是在看我？&rdo;

我转身抱住他，连亲十几下，说道：&ldo;你穿什么我都在看你，最好……&rdo;

他低声说：&ldo;什么都不穿……&rdo;我们笑在一起，我又说：&ldo;那照你这么说，我也不能穿好衣服了，不知道你在看我还是在看衣服。&rdo;

他微挑了下眉毛，认真地轻声说：&ldo;我一直只看你的衣服，你什么样儿，我原来还真没看清……&rdo;

我瞪眼，&ldo;什么？！&rdo;

他点头，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说：&ldo;隔着衣服，怎么也看不清楚……&rdo;

在我们的亲密嬉笑中，他给我选了一件白底上绣着浅粉色花朵的裙衫，动手帮我系了带。我给他选了件淡灰色的长衫，为他穿了，又借机摸他，可一摸他就哆嗦，接着就抱了我耍赖说他那里不舒服，要进去躺躺，被安慰一下才行。我们知道钱眼在等着，所以也没法认真，这么你推我就地，磨蹭了半天才终于出了门。

刚走了半路，就见钱眼和杏花逆着小径向我们走来，两个人都是笑脸儿，钱眼道：&ldo;知音，我正想对人家说，今天就算了吧。&rdo;

我笑着说：&ldo;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rdo;

钱眼啧了下嘴，摇头叹道：&ldo;打蛇顺杆上一向是妙计。&rdo;

我四周看看，&ldo;言言呢？&rdo;

钱眼道：&ldo;能远了吗？&rdo;正说着，言言一路喊着爹娘跑过来，后面跟着王准。大家见了礼，王准对审言说道：&ldo;我已按谢大人的吩咐买进了……人。&rdo;他没敢说官奴。审言点头，低声说：&ldo;我知道了。&rdo;

王准迟疑了下，又说：&ldo;昨日董郎中和张神医给他们看了伤病，我今早去看了他们，还算好。&rdo;

钱眼一笑，&ldo;王兄，有话直说。&rdo;

王准看着钱眼，&ldo;钱大人明察，据仆人们说，那些人哀哭了一夜……&rdo;我们大家都一愣，审言牵了下我的手，钱眼看着我大笑起来。

审言微叹了一下，说道：&ldo;那我们就去看看他们吧。&rdo;

言言过来拉了我的另一只手，王准领着大家往前走。我们到了一处院落，厅房里面传来人们的哭泣声，张神医不耐烦的声音：&ldo;说了多少次！你们的主母性情懦弱，根本不会虐待你们！&rdo;还有哥哥的声音：&ldo;是啊，我妹妹十分良善……&rdo;有个男孩子的声音：&ldo;谁不知道她曾害了身为官奴的谢……&rdo;李伯的声音：&ldo;那是以前，现在的谢夫人……&rdo;另一个人的哭声：&ldo;我过去听说过她怎么给人上刑，鞭打割肉，惨不可言。可怜我儿正当年华，大概逃不出她的魔掌，几位看着都是好心人，到时请一定要救救我儿……&rdo;

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笑该忧，审言紧握了我的手，跟着王准进了屋门。

我们一进去，所有的哭声和谈话声都停了。只见李伯站在门边，沿墙的大炕上，穿了太傅府仆人衣服的人们或坐或躺着。其中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个个脸带着恐惧。一个中年的女子，满脸泪花，张神医在给她号脉。一个中老年人坐在床沿，腿上枕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瘦得像那片他身下的席子，哥哥正在往他木柴似的腿上扎针。想起审言当初就是他这个年纪，我心里一阵酸，不禁看那个年轻人的脸。他像个骷髅，正咬牙怒目地看着我。我忙低了目光，依靠上审言，审言紧了下我的手。

耳听着那些人都站了起来，钱眼咳了一声，说道：&ldo;诸位，现在就请你们的主母，谢夫人，给你们训话！&rdo;杏花扑哧地笑了出来，李伯也轻咳，连张神医都低声说：&ldo;这个油嘴儿！&rdo;

我不敢抬头，尴尬局促，听哥哥说：&ldo;妹妹，就说几句，让他们知道你是什么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