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求我。”
她声音低低地诉说,“是他跑来意大利,跪下求我,说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给白小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让她安心。”
那时候整个宋家已经闹翻了天了。
宋致诚将白若堂而皇之带回主家,带她公开出席各种公众场合,在她的生日宴上一掷千金,像全世界宣告,这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宋敏齐在那个时候恨透了父亲,更恨透了白若,觉得白若是最可恨的第三者。
可是图兰女士此刻却说出了令他吃惊的话。
“其实我与你父亲早已经秘密离婚,在白小姐出现之前。”
“妈你说什么?”宋敏齐不可置信。
“我跟你父亲的婚姻,本就是一潭死水,生下你们兄弟俩之后,我俩更像是完成了各自传宗接代的任务,都得到了解脱。我借口工作,常居意大利,他也是忙得满世界飞——这样的夫妻,哪有半分温情可言?”
图兰女士对儿子说:“我们早已经协议离婚,但是出于对稳定公司股价的考量,并未对外公布。”
这话若不是自己母亲亲口说出,宋敏齐压根不可能相信。
图兰女士道:“我们虽无感情,却也是共同养育了两个儿子的亲人,白小姐的事情,当年我是知晓的,但是并没放在心上,我觉得那是他的自由,随他去。”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宋致诚对待白若,并非简单地养个小情人而已。
他给了她自己所能够给到的全部。
不仅仅是一张结婚证。
图兰女士对儿子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白小姐,我有些话想跟她说。”
宋敏齐已经魂不守舍,思绪彻底成了一团乱麻。
白若独自一人回到了海豚村。
她没有开车,是乘坐的大巴。
破破烂烂的大巴车一路摇晃,在坑坑洼洼的国道上缓慢蠕动着,大半天才到达目的地。
天色渐晚,白若脱了鞋,赤脚踩在粗糙的沙滩上,任由腥咸的海风吹来,肆掠过她原本还算是造型精致的头发。
时隔多年,当她又一次独自站在这片沙滩上的时候,白若眺望远方,意识到时光在真实地流淌。
她在这片沙滩上孤寂地坐一夜。
却也再等不到阿爸归来的渔船,等不到阿嬷不耐烦的呼喊,等不到年幼的弟弟踉跄着朝她追来,也等不到年少时的恋人从身后蒙住她的眼睛,惊喜地递给她一个可爱洋娃娃。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毁掉她原本安宁美好生活的人,如今已经长眠地下了。
可她偏还活着,带着对他满腔的怨愤,得不到心灵的平静。
白若看向面前这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