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若华可不想和他来日方长,太后也算是难得出现的时机对了回。这样想的乐若华难免殷勤了几分,让太后更加对着儿子长大的容颜有点长吁短叹。本来是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的,现在气早就被冲散的七七八八。好歹也坐下心平气和地喝了口茶,关心了些儿子一些日常琐事,才在自己贴身大宫女的眼神示意想起自己的来意。
“皇帝。”太后抿了口茶,看上去也在一边思考一边说话,“那付右相,你究竟是如何作响的。”
“付然?”乐若华装作不解地歪了歪头,心里和明镜似的,知晓八成付然开始有动作了。按照付然对不能亲自对付烨王的怨念,估计这次动的也挺大的。“他是父皇亲选的右相和朕的帝师啊,他怎么了?”
“哼,好个右相,好个帝师!”太后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气得“呯——”一声将茶盏重重放桌上,“仗着自己有先皇撑腰,不好好教你经国之道,成天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得朝廷乌烟瘴气的。皇帝,这你可要好好管管。”
“啊……”乐若华看上去有些愣怔,“付然确实是有好好教导儿臣功课,史官们对于付然的印象也是不错的样子。只是不晓母后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我儿。”太后看着自家非亲自的皇帝傻白甜的模样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利用这点的时候那真是恨不得你是个智障,轮到别人用了,那真是不能忍恨不得对方眼睛擦亮些。“这朝廷前面的事儿,母后怕是你太年轻,被蒙骗。前朝当官的,哪个不是人精,有的事儿,他们就是不说。”这也不算错,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被蒙在鼓里的事直到东窗事发才让皇帝知晓。
心中想着这太后双标的也够可以的,乐若华不动声色,特别的虚心受教,“那母后的意思是,付然是做了什么吗?”
“可不是。”总算问到了点子上,太后说着说着竟也是愈发的理直气壮,而且光火了起来,“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总喜找你玩的明澈表兄?”
“自是记得。”乐若华意义不明地笑笑,表兄?根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这样攀关系倒也不怕折寿。而且他的印象里,这个表兄可不是什么善哉,小时候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妄想欺负他不成,反而直接被自己用盘子砸了个脑袋开花。太后的姐姐家的儿子,熊孩子三个字就贯穿了他的一生,别的什么都没。“听闻表哥通过了一次省试,进入二次省试,确是不易。”
呵呵,人家寒窗十年苦,考出了个状元,他寒窗了十年省试是个倒数,确实不容易。
太后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也没多花心思打探,她只知道她娘家的人求来,她总归是想给一个结果的,付然出手就是碰她娘家人,未免太不将她放在眼里。“可不是,那孩子,也是个老实厚道的,一个劲儿的就知道读书。不想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做了秦旭省南城的父母官,也才上任了两月有余,竟就就被付然给打入了天牢了!他付然在京城,手却伸到南城那么远!”
秦旭省南城,那可是块肥肉,也亏得你是太后,才让那种好色贪奢的皇亲国戚跑去那边霸占着位子吧。早在之前,百姓们就已经对太后一脉怨声连载。只是因为是偷偷议论,太后并不知道自己的民心大落。还沉浸在自己娘家的孩子都是好的错觉中。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自信,谁给的勇气。
可没办法,谁让乐若华不是亲子呢?这在古时候,可是要了命的讲究啊。
“母后所言极是。这件事朕自当要传付卿问个明白。”乐若华心下叹息了声,可惜了。
就是等着你闹,闹了,才能闹大,才能……闹明白啊。
所以才说,就如付然所言,太后一脉,好收。
而烨王……就让申颐去对付吧。
南城这事情,真相其实是那明澈空有一个好名字,实际上比纨绔子弟还纨绔子弟,喜好乱花钱不说,简直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仅如此,他妓院跑跑就算了,还特别喜欢欺男霸女,还特别喜欢强抢良家女子。这如果都能姑息,那真是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
南城是个好地方,是个人都想去,明澈别看本事没有,要求是很高的。在付然的睁只眼闭只眼下,他开始成功的买通了安排的官员。又是钱又是卖太后一个人情,那官员也不会去想这个祸害到了那边会害多少人。大手一挥就批了。就算是这个时候,付然管这个的右相也还是按捺不动。这就让明澈有种姑母当了太后,劳资就天下第一的错觉了。
早些时候,民间就有传言说到这太后一脉,新任皇帝年纪太小,左有烨王干政、右有太后外戚掌权。如今小皇帝其实就是在那把椅子上坐着,也是可怜。
如今明澈肆无忌惮的作恶,一打听,哟呵,是太后表姐的儿子,而且成绩这么差,立刻老百姓们就心照不宣,被糟蹋的人家的女儿家里人心理恨啊,可是没办法,人家是太后亲戚家的孩子啊。老百姓命不值钱不是?
可是忍啊忍的,总有一天还是有个头。于是百姓联名就把这明澈告了。
付然等的就是这一纸状诉。
早去了没用,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你帮早了,他是不记恩的。付然也不指望他们的记恩,但至少,不能让他们以后墙头草一样的希望有人出头,还不希望自己被牵扯。
付然带些凉意地笑笑,他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有真凭实据的。
他倒是希望烨王能忍耐的更久些,等他处理完太后这批人。真以为,烨王那边他除了美人计就什么安排都没?
等着吧。
他想,我们,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