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有什么事情,快些说,我要准备休息了。&rdo;花重锦略显不耐地开口,一张嘴便是逐客令。
&ldo;锦娘,你不要这么绝情。&rdo;慕容皓笑意散去,有些失落地道,&ldo;锦娘,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你相信我。我只是心悦你,这有错吗?&rdo;
花重锦正色道:&ldo;大人已有妻,此乃陷我于不仁,我亦有夫,此乃陷我于不义。不仁不义,难道还不是错?&rdo;
慕容皓上前一步,焦急地解释道:&ldo;不是这样的。&rdo;
花重锦摆手打断了慕容皓的解释,道:&ldo;大人,天色已晚,若是没什么事情,我要休息了。&rdo;
慕容皓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铁莲花,递给花重锦,道:&ldo;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带上这个,若是有什么危险,可以取得喘息之机。&rdo;
花重锦没有接,道:&ldo;大人,公主更需要,而且我手上已经有指环,实在是没有办法带上指虎。&rdo;
花重锦想起来之前她旁敲侧击问慕容皓指环的事情,慕容皓每次都含混带过,让她误会指环是他送的,花重锦眯了眯眼睛,道:&ldo;难道大人不记得了?&rdo;
慕容皓尴尬地笑了一声,收回了铁莲花,点头道:&ldo;自然是记得。既然你要休息了,我便先回去了。&rdo;
花重锦讽刺地翘了翘嘴角,道:&ldo;大人慢走。&rdo;
待慕容皓关上了房门,花重锦这才松了一口气,此人太过于深不可测,让她有一种一着不慎尸骨无存的感觉。花重锦坐下来,这才发觉桌子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夜凉如洗,明月如霜,月华如练,饶添满地清辉。花重锦缓缓地抬起手,手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好似那个人出尘的气质。花重锦嘴角扬起一抹笑,举头望明月,低头却是有些思念那人。
花重锦起身,从包袱里拿过一具小巧的半面面具,与陆慕游的面具不同的是,花重锦的面具乃是一只展翅翻飞的蝴蝶,刚刚好可以遮住眼睛和鼻子。
花重锦散开头发,换上一身黑色窄袖束腰衣衫,将面具扣在脸上,闪身出了门。她思念的人就在这个驿站中,既然如此,那就偷偷出去看一眼好了。驿站中各项设施颇为简陋,但是院中却是有一棵紫薇花,亭亭玉立,满园飘香,颇有一番意境。依照她对陆慕游的了解,陆慕游必定会到树下一坐,至于现在还在不在,她就不确定了。
花重锦小心翼翼地避开驿站中的其他人,溜到了院中,躲在走廊后面的柱子后面,偷偷朝院中看着。
陆慕游已经换下了白日的衣衫,仅仅穿着一件简单的月白色衫子,晚风一吹,衣袖随风而舞,陆慕游毫不在意,伸手拿过酒壶,将身前的杯子添满,手指顿了顿,又将旁边的酒杯也满上了。
陆慕游放下手中的酒壶,原本与月色融为一体的清冷面容上添了一丝暖意,眼底也多了一分笑意,&ldo;阁下,何必躲躲藏藏若宵小,左右我一个人饮酒无趣,过来喝一杯吧。&rdo;
花重锦心下一惊,这人莫不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明明没有看到他往后看,是如何知道她的?花重锦皱了皱鼻子,难道还有别人?花重锦没有动弹,放缓了呼吸。
陆慕游眼中的笑意更甚,嘴角也带了些许笑意,转过身,眼神准确地捕捉住花重锦,道:&ldo;阁下莫不是要我起身倒履相迎?&rdo;
花重锦猝不及防正对上陆慕游的眼睛,心中先是一慌,思及脸上的面具,舔了舔唇,颇为淡定地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ldo;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何就饮酒寂寞了?&rdo;
陆慕游点点头,道:&ldo;阁下所言不假,但我可不是对影成三人,我心中思念着家中的娇妻,并不需要对影。&rdo;
花重锦始料不及,愣了下神,忙轻咳一声,道:&ldo;我听闻国师娶妻不久,哪里来得如此深情?若是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种调调,我是绝不信的。&rdo;
陆慕游仰头将杯中的酒灌入喉中,道:&ldo;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古灵精怪,我少时游历天下,见过的娘子不计其数,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立独行的娘子。&rdo;
陆慕游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ldo;开始真的只是好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时日久了,却越发地觉得被她吸引,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入了眼上了心。&rdo;
花重锦面上有些发烧,伸手拿过酒杯,小口抿了一口,她还记得这个身体酒量不假,可千万不能喝多了露馅。
陆慕游伸手替花重锦将酒杯重新添满,&ldo;本来我以为这种感情就同我小时候养过的虎仔一样,后来有一次,她被人陷害受伤,我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心疼得好似被人剜下来一般,恨不得将伤她的人全部挫骨扬灰,满心想得都是,若是我能替她遭受这些疼,哪怕折寿十年我也甘愿。&rdo;
花重锦朱唇微张,面上若燎原火烧一般,她从来没有想过,陆慕游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花重锦心乱如麻,急匆匆地捞过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仓皇起身,道:&ldo;我还有事,先走了。&rdo;
说罢,不等陆慕游回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陆慕游看着花重锦的背影,微微托腮,拿起了花重锦方才喝过的杯子放在手上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