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什么说法?”
&esp;&esp;萧鸾玉没有接话,而是指了方桌上的砚台,“梦年,磨墨。”
&esp;&esp;苏鸣渊挑起眉尾,没有马上阻止她的意思。
&esp;&esp;“虽然萧锋宸不会派人来西营接我,但是他不管是为了安抚贤妃,还是真心牵挂自己的继承人,他必然不会错过萧翎玉的任何消息。
&esp;&esp;所以我可以装作毫不知情,亲手写一封寻人启事,赌贤妃会不会背着萧锋宸私派人手来西营确认萧翎玉的安危。”
&esp;&esp;苏鸣渊略加思索,还是不太认可,“殿下如此相信贤妃会背着皇上行事?”
&esp;&esp;“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我了解她。”萧鸾玉顿了顿,回想起曾经见过的画面,“贤妃……很爱她的孩子。”
&esp;&esp;她记得,她与贤妃的地接任皇位,但是,她为何总觉得心里还有些不甘呢?
&esp;&esp;若是……
&esp;&esp;若是再出现第二个成歌苧,生出个同样聪慧的男孩,萧锋宸会不会变了心、失了智,反立幼子为东宫?
&esp;&esp;若是日后萧锋宸又要算计什么,找个借口贬谪吴家,她的孩子没有娘家的支持,又该拿什么保住太子之位?
&esp;&esp;贤妃茫然地睁着眼睛,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esp;&esp;她该怎么办?她的苦命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esp;&esp;正当她满心慌乱时,香兰从外归来,将一封书帖送到她的面前。
&esp;&esp;“主子快看,这是京城中传回来的寻人启事。皇上说,很可能是护国大将军命人伪装成四皇子的语气写出来的,但是奴婢看着,确实像殿下的字迹。”
&esp;&esp;“快给我看看。”贤妃连忙打开信纸,一行行地念完,“同福街……对,对,北玄门出去就是同福街,那一日,我还曾指向一个跑远的小男孩,他定然就是本宫的孩子!”
&esp;&esp;“可是殿下看到娘娘,为何不过来相认?”香兰问。
&esp;&esp;“兴许当时已经跑远了,我们也往另一处去了,再跑回北玄门相认容易被叛军拦截。”芳兰试着解释,却见贤妃脸色发白、双手颤抖着攥紧信纸,“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esp;&esp;“怎会是荷花鳜鱼?我记得,翎玉最喜欢吃的是桃花鳜鱼,每逢初春,他都要念叨这道菜……翎玉就在苏亭山手上,他很可能有性命之忧……”贤妃急促地喘着气,如同搁浅的鱼儿,性命垂危,“我要救我的孩子,我必须让人救他……”
&esp;&esp;她忽地扔下这张书帖,跌跌撞撞地跑去萧锋宸的营帐。
&esp;&esp;香兰和芳兰连忙紧追过去,刚掀开帘帐便看到萧锋宸不耐烦地推开贤妃。
&esp;&esp;“朕已经说了两遍!这封寻人启事就是苏亭山伪造的,你为何不信?”
&esp;&esp;“就算这是伪造的,可是苏亭山怎会知道翎玉最喜欢吃的是鳜鱼?他必然是派人审讯一番,逼得翎玉交代自己的喜好……”
&esp;&esp;“那又如何!朕看你就是心神不宁、故意找麻烦!”萧锋宸只觉得她满嘴废话、吵吵囔囔,“翎玉好歹也是朕的继承人,别人讯问两句,又不会伤他手脚,难道他连这点苦都受不得?”
&esp;&esp;贤妃愣了一下,如同遭受五雷轰顶,“你,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他不过十岁稚儿,本就不该遭受这无妄之灾,而苏亭山亦不是良善之辈,你怎就放心将他留在西营……”
&esp;&esp;“你敢指责朕!”萧锋宸大喝一声,狰狞的怒容将她吓退半步。
&esp;&esp;当年与她温言软语的郎君,怎会变得如此丑陋绝情!
&esp;&esp;贤妃低头洒下热泪,又抬头祈求地望着他,“皇上,臣妾求求你……求你大发慈悲,将翎玉接回来……知子莫若母,如果不是身陷危难,他怎会故意将‘桃花鳜鱼’说成‘荷花鳜鱼’……”
&esp;&esp;“两种鳜鱼有何区别!你也知道他只是十岁稚儿,说不定他连桃花和荷花都分不清,随口说了句胡话。”
&esp;&esp;这一番话并未让贤妃感到安心,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破了个洞,即使她想出百般借口,再也缝补不了了。
&esp;&esp;萧锋宸见她仍是哭啼不止,心中厌烦到了极致,“这处是朕起居的营帐,不是议事的地方,切莫打扰朕歇息。来人,将贤妃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