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为了那么点钱卖女儿!”“可不是,就没见过这么贪财的妈,赵小芸可真可怜!”“我家媳妇要是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我不光要把她赶出去,我还要将她腿打断!呸!不要脸!”一字一句,像是无情的刀剑一般划在她的脸上,孙芬娥羞愧地拿背包挡脸才出了村。儿媳妇跑了,却也解决不了赵家的闹剧。赵家二老坐在炕头唉声叹气。老二家的卖大孙女不说,现在连小孙女也受到了牵连,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到香秀和那个瘸腿两个滚了床单。香秀他们从小疼到大,难道还真让她嫁给那个死瘸子?那男人是个残废不说,年纪还大,四十多岁的年纪了,比大刚才小了两岁,孙芬娥黑了心,两百块钱就让人家入洞房,这哪里是在给孙女找男人,分命就是给她找个爹伺候!给赵小芸找的男人,现在却和香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现在也不能告那个男人耍流氓,白纸黑字在这写着呢,就算去告他耍流氓又能如何?那瘸腿子进去了,对他们家人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香秀身子也不干净了,村人指指点点的,吐沫星子能将她淹死。生米煮成熟饭,眼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赵香秀嫁过去。“爷爷,奶奶,我不嫁过去,我不嫁人,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死瘸子,呜呜呜……”赵香秀哭的都要抽过去了。要是嫁给那个死瘸子,她的人生就都毁了,她还要上大学,她还要当官夫人,这才是她一个天选之人的宿命啊。重生回来,她的人生反倒是一塌糊涂,这让她怎么能接受?要死要活地,赵香秀就差悬梁自尽了,这么一番架势,赵家二老心地就软了下来,不在提议将赵香秀嫁过去。瘸腿男人家过来要人,赵三叔也是个厉害的,拿起棒子就揍人,“滚,都给我滚!欺负我们赵家的孙女还欺负上瘾了!拿着那200块钱痛快给我滚!”“你们不讲信用!孙芬娥在哪里?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说理去!”瘸腿男人也气,赵小芸那么好看,他早就相中了,为了这么一个小贱人,他来来回回地往八田村跑了多少趟了,眼看着就能抱得美人归了,谁成想,睡错人了,到手的鸭子还让它飞走了!好好的媳妇没了,瘸腿男人不甘心,打听街坊四邻要将孙芬娥找出来,问了一圈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孙芬娥去了哪里。好端端的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瘸腿子咬了咬牙齿,那可不行!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臭娘们找出来!孙芬娥眼皮子跳的厉害。本来想给小贱人找个婆家,没想到还把自己的小女儿搭进去了,她比谁都气恼。娘家她是不敢回的,平日里她对几个兄嫂跋扈惯了,现在灰溜溜地回娘家被人嘲笑,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四下投奔无门,她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镇上。‘砰砰砰’孙芬娥壮着胆子敲门。“谁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院子里的男人脚步匆忙,声音有点不耐烦。‘咯吱’一声,门被打开。“李山……”孙芬娥头发凌乱,眼神带光巴巴地看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李山慌乱不堪,没好气地瞪了孙芬娥一眼,压低声音,“去那个胡同等我!”“谁啊?孩子他爹,大晚上谁过来了?”
院子里一道女音。“没—没谁,过来讨水喝的!”‘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孙芬娥被关在门外,缩着身子,饥肠辘辘。赵家二老都回来了,那是谁在医院里照顾爸爸?赵小芸绣眉皱起,刚想要问赵老太太就出声了。“就是咱们村的陈锋。他说先帮你照顾一下大刚,等你去了,他再走。”
是他?陈锋怎么在医院里面?赵小芸有些迟疑,将饭菜装好放到铝皮饭盒里面,就急匆匆地往镇上去。刚进病房门口,就见陈锋坐在赵大刚病床前面给他按摩腿部肌肉。两人看起来心情都不错,赵大刚笑意盎然,看陈锋的目光格外慈眉善目。“爸,陈锋。”
爸爸开心,赵小芸就开心,信步走了进去,在赵家那股阴霾的心情也一扫而过。“小芸过来了啊。你爷爷奶奶说地里有点事情,急匆匆地就走了,正好小陈同志过来了,就一直照顾我来着。”
“陈大哥,谢谢你了。”
赵小芸格外感激,随口道“陈奶奶的病不是好了么,你怎么又来医院了?”
“来医院买点药,正巧碰上的。”
陈锋应道,“这两天我要在镇上办点事情,晚上就不回村里了。我看叔叔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也怪无聊的,不如我在医院里陪他。”
晚上不回村子里了?要在医院里陪爸爸?非亲非故的,陈锋这么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赵大刚也不是傻的,人家小子对自己姑娘有意思,他能看不出来?陈锋这个人,看起来挺机灵,人也沉稳,但毕竟是闺女的终身大事,万一自己看走眼了呢,赵大刚不想莽撞,闺女的意思最重要,其余的也得再考察考察。“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就成了,陈大哥。”
赵小芸脸色微红,说实话对于陈锋她是有好感的。她就怕陈锋对自己的感情不是那方面的,仅仅是出于她的两次救命之恩。“闲着也是没事。”
陈锋不动声色的拒绝,“对了,小芸,下周周日,我要去羊城,你要去吗?”
去羊城?赵小芸脑子一激灵,好事一桩!地里的粮食下周差不多好了,她得找个门路将粮食全部卖出去,在镇上卖太显眼照耀,销路也不是那么畅通。羊城物流繁华,贸易宽松,手里的粮食不仅能卖不出去说,她去一趟羊城运气好的话,发现商机还能赚一波快钱。高考重要,赚钱也不能耽搁。要想成为商业大咖,就要走在时代的前沿,趁着大家都没觉醒的时候,抢占先机。赵小芸兴致勃勃,赵大刚忧心,“小芸,去那么远能成吗?”
很明显地,陈锋感觉刚才还一派和风细雨的赵叔,现在看他的目光都带着敌意。赵小芸噗嗤一声就笑了,“没事,爸。闺女答应过你,多挣钱,以后要领你去大城市看病。”
这话她不是说说而已,赵小芸手里现在还有500块钱,去羊城一次,将粮食都卖掉,她起码能翻了个番,要是能倒腾到收音机,手表之类的硬通货,她觉得番上一番都不止。手里有个几千块钱,爸爸的病不用担心,学费更是绰绰有余。她不是盲目乐观。这是先知先觉带给她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