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会的。&rdo;苏梓画道,她也是时候该面对外面的各种流言蜚语了。
苏梓画一直觉得自己会受不了外人异样的眼光,最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因为这些而生气。
她跟着自己的母亲,遇到了很多同情她对她很友好的人,也有阴阳怪气地讽刺她,甚至故意跟她打听方鹏云和李氏的情况的人。
她也不多话,别人针对自己,她就马上低头眼红,倒是让那些讽刺她的人被谴责了。渐渐地,也开始有人关心她的婚事。
正如苏梓画所想,那些对她有意的基本上都是想要续弦,要不是苏母放出话去自己的女儿不做妾,恐怕最多的还是想要纳她为妾的。
然而就算续弦,那些人给出的人选也很差,其中甚至有一个还是临江县有名的泼皮无赖,他的第一个老婆据说还是被他打死的。
换做以前的苏梓画,面对这情况恐怕会觉得被侮辱了哭死,现在她却很冷静地面对了这一切,并且能回绝掉父母给自己找的不合适的男人。
苏梓画这一找,就找了整整一年,这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养好,身体也已经发育完全,跟那群未嫁的青涩的小姑娘相比别有一番成熟风韵。
就在这个时候,跟苏家一直做生意的一户王姓人家前来求亲,为他们的小儿子苏梓画,却不是续弦‐‐他们的小儿子有一条腿生下来就有残疾,因而一直没有成亲。
他们的小儿子喜欢念书,娶妻也想娶个能说得上话的,但他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都会嫌弃他,更别说那些识字的闺秀了,于是他这一拖,都二十五六了还没成亲,家里给他安排了两个小丫头,也因为对着他的时候神色不对被他赶走了。
一个身有残疾的阴沉男人,还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小儿子,自然不讨人喜欢,他的父母想来想去,最后就看上了苏梓画。
王夫人本身出生一般,倒也不像那些大户人家一样对女人的贞洁看的极重,她琢磨着苏梓画受过苦,肯定不会嫌弃她儿子,而且看苏梓画平常的性格有些软弱,也不会欺压自己的儿子,便带人上门求亲了。
苏梓画说动父母让她见王少爷一面,苏父便在王家人面前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王家小少爷着想,该让他们见一面。
秋风送慡,桂花香飘十里的时候,苏梓画在临江县附近的寺庙里见到了那个拄拐杖的男人,有些怯弱,有些胆小,应该还有些敏感,但不是什么坏人,更重要的是,他眼里的惊艳非常明显。
其实苏梓画潜意识里总害怕有人会害自己,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男人她就不用太害怕了,她上前跟这人说了几句,在穆凌表示这人不坏之后,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的她,现在她不会再亏待自己,也已经学会用些手段让自己过得好。
这年九月,苏梓画非常低调地再嫁了。
第19章番外:十年后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年四月,王鸿宝又带着妻子苏梓画去了临江县附近的山上看桃花。
两人的长女已经八岁,让下人摘了柳条就一个人在旁边编头条帽,因为一开始编的宽了,她就又一圈圈地网上缠柳枝将圆环加粗,直到放在自己头上刚刚好。
做完圆环,她还找了三根跟自己一样长的柳条开始编长长的辫子,然后放在帽子后面,装作自己有着拖地的长发,当然,她也没忘了往帽子上插几只桃花。
一个小姑娘这般折腾,换做有些父母少不得会训斥几句,王鸿宝倒是不在意,还笑呵呵地拿一截嫩枝给苏梓画编了手镯。
苏梓画将手镯呆在手上,给了自己丈夫一个含羞带怯的是笑容,还借着衣袖的遮掩握住了王鸿宝的手,并且趁着女儿没注意在王鸿宝的耳垂上亲了一口,王鸿宝当下就兴奋了,又拿了一截柳枝要给苏梓画做别的,惹来女儿的埋怨‐‐那柳枝是她要编脚环的!
另一边,王鸿宝快五岁的儿子则在一颗树下拿了自己点心喂蚂蚁,一边喂一边念念有词,背的极为顺溜的正是千字文。
三字经千字文之类,是苏梓画时不时在儿子面前念叨的,前两年这孩子听过就忘,偶尔说几句也含含糊糊的,现在倒是背的越来越清晰,拿着毛笔也能笔画个一二三了,就是四还不会写。
苏梓画也不急,她并不要求儿子一定要出人头地,只要平平安安就行,更何况她儿子也不见得就不能出人头地了‐‐夸她儿子聪明的人可有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两个孩子嚷嚷着饿了的时候,苏梓画就让跟来的丫环拿出食盒里的各种食物,放在铺开的毯子上让两个孩子拿着吃,王鸿宝坐在椅子上拿吃的不方便,她就一样样拿给王鸿宝。
她成亲已经整整十年了,日子越过越和美,而这一切,都是穆凌的功劳,只是那人是在她生下女儿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苏梓画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给自己的相公拿够吃的之后,就又给自己拿了一个馒头,掰开夹进去一片酱肉吃起来,还不时回头看看王鸿宝,每每都能对上王鸿宝带着情意的目光。
其实最初的时候,王鸿宝也没有现在这样好。
他身有残疾,免不了心思敏感,两人刚成亲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让苏梓画看他的腿,虽然喜欢苏梓画的相貌,却也介意方鹏云的存在,甚至因此大发脾气。
他总是阴阳怪气地说话,忍不住想要讽刺苏梓画,幸好,苏梓画在穆凌的提点下慢慢软化了他。
同样的情况,到底能不能把日子过好还是要看人的,换成别人或许不能忍受王鸿宝最初时候的敏感,但苏梓画在王家吃得好喝的好,王鸿宝又不会打她,气急了也是捶自己的腿,她也就对这人的某些话不当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