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洋一时间很想把这师兄丢出去。但他转念一想,更严重的问题难道不是,这个师兄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男人???难道他常年不跟系里学院里的中国人密切来往,大家背后看他和庄梓风玩那么好,都以为他也是同道中人???这就误会大了。
没一会儿,大家慢慢都开始醉酒发疯,玩起真心话大冒险(真心话或瞎喝酒)。蓝海洋说你们玩儿吧我去阳台吹吹风,结果被景景按了下来:“到你你就真心话,我们不要你喝不就完了。”
蓝海洋无奈地留在了椅子上。
这会儿大家感觉更熟了,好几个人也大着胆子去撩莫长汀。一次猜拳莫长汀输了,他想了想说大冒险吧。一个师兄来劲了,带头喊:“诶我不管,疯子不准带喝啊!”然后就开始把几瓶东西乱搭配在玻璃杯里,调出诡异的颜色。
“诶等一等,他未成年吧?”景景也有点喝大了,跑到莫长汀身边把他一搂,亲切地问。
“我靠景景,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未成年不能喝啊?又不是美国人。”倒酒的那个人呛声。
确实,美国人合法饮酒年龄是21岁,这么一想莫长汀一个大一新生,确实还没到合法年龄。蓝海洋心想,看了眼莫长汀,只见他脑袋微微朝学姐身上靠了一下,感觉是那种姐姐们会喜欢的撒娇的方式。
“我21。”莫长汀说。
“诶???那不是跟我一样大???妈呀还一直当你小弟呢!”景景大惊,一把推开莫长汀。
“嗯,在国内上了两年大学,再转过来重新读本科的。”莫长汀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哥哥姐姐,装半天嫩,占便宜了。”
“我去!喝喝喝!”于是新一轮劝酒开始,莫长汀笑得特别开心,把刚才那师兄调的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一口气干了。
轮到蓝海洋愣了,那也就比自己小一岁啊,怎么庄梓风也没跟自己说过呢?不过的确,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不知道自己用什么眼神看了眼莫长汀,正好莫长汀也看到他,抿嘴笑了笑,耸了耸肩。
游戏又转了几圈,总算轮到蓝海洋真心话了。
大家眼睛齐刷刷地瞪过来,吓了蓝海洋一跳,好像是等待被判刑的犯人似的。但他分明也看出大家眼神里也有些顾忌,如果一开始照顾莫长汀是觉得他年纪小,那么现在这份顾忌更像是因为“不熟”。不熟的人,不知道玩笑开到哪儿算个数,万一气氛尴尬了就不好了。
结果这时候庄梓风对蓝海洋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大家发话了:“诶,你们就随便问个,别太过了啊。”他知道蓝海洋参加这种活动已经很勉强,这种时候即使已经喝醉了还是会帮着好兄弟说说话,照顾他一下。
结果这一句一下让刚才蓝海洋边上那位自以为是的师兄来了劲,站在椅子上指着蓝海洋说:“这样吧,蓝海洋你说在这个屋里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蓝海洋心里骂了句脏话,心想果然以后还是不能参加这帮人无聊的聚会。但确实大家都已经给了面子,自己不说也不好,喝酒也不行。
打死他也不会说庄梓风,因为这个人确实不是他。
莫长汀?感觉也没到那份上,而且真说了肯定会很尴尬,外加正中那帮怀疑他是gay的人的下怀。蓝海洋是讨厌让别人“得逞”的人,这人设不能丢了。
其他人?算了都不熟,说了也没人信。
“那就……景景吧。”他找了个自觉万全的答案。寿星过生日,这样也让人高兴。
结果谁知大家又不乐意了。
“什么叫‘那就’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啊!”隔壁师兄说。接着其他人也起哄。
蓝海洋真是想给自己一锤,确实是不厚道,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答案被他下意识两个字给毁了。
“那我自罚一杯吧。”蓝海洋讪讪地赔罪,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景景,却发现看不出她那是什么表情。
“帮不了你了。”庄梓风摊手。
场面真是相当尴尬了。
就这样说好了只喝一瓶啤酒的蓝海洋,站起来把旁边人倒满的一大杯红酒一股脑干了。还好,红酒而已。喝完,他就说出去抽根烟,然后拿了桌上不知道是谁的一盒红万和火机,去了阳台。
关上阳台门的刹那,他又觉得自己干了件不合群的傻事,会不会让背后那一拨人更尴尬了。结果很快他发现自己担心是多余的,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见他走了,是可以玩的更嗨的。或者说,他这种嗨不起来的人走了,人家求之不得吧。
于是身后新一轮的强节奏音乐和男男女女的笑声又升腾起来。
蓝海洋其实没想抽烟,只是找了个理由出来吹吹风。屋里乌烟瘴气的,他一点也不喜欢。
此时已经午夜零点,蓝海洋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夜风徐徐吹来,很舒服,周六的夜晚显然到处都是开派对的学生,于是远处不时也传来各式各样的尖叫和欢声。蓝海洋抬头,发现头顶是一轮月华,月亮的边缘围绕着不同的颜色,像是彩虹一样,盯着看了几秒就觉得相当耀眼了,继而又觉得有点恍惚。蓝海洋从小到大都没“喝醉”过,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少,但这一瞬间,他望着天,觉得晕乎乎的。
这时候他知道有人拉开滑门也出来了,但是没有回头。
是景景。
“诶,海洋哥,没事吧,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