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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ldo;你实在不应该来。&rdo;她说得很慢，很小声，怕自己会哭出来。而真正最令她难过的，是有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尤其是，她已经开始感觉到，那个人是她在乎的人。她羞愧得无以复加。

&ldo;我们正在想办法。&rdo;他说，&ldo;你的朋友正在找人联合署名。不要放弃。&rdo;

她摇摇头。&ldo;没有用的。&rdo;她对他说，&ldo;不要抱太大的希望。&rdo;她走到栅栏前面，抓住铁杆，不过，她的手在他的手下面，距离几厘米。&ldo;我们素昧平生，你又何苦？&rdo;

&ldo;你为什么说这种话‐‐&rdo;

他撇开头，一滴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ldo;难道又要送人出去清洗镜头？&rdo;他嘶哑着声音说，&ldo;为什么？&rdo;

&ldo;他们是有目的的。&rdo;茱丽叶说，&ldo;谁也挡不了他们。&rdo;

卢卡斯手往下滑，抓住她的手。茱丽叶想伸手去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手却挣脱不了，于是她只好低头，用肩膀擦掉泪水。

&ldo;那天我正要上去找你‐‐&rdo;卢卡斯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ldo;我想上去跟你见面，然后约你‐‐&rdo;

&ldo;不要这样。&rdo;她说，&ldo;卢卡斯，不要这样。&rdo;

&ldo;你的事，我已经告诉过我妈妈。&rdo;

&ldo;噢，老天，卢卡斯‐‐&rdo;

&ldo;可是你怎么会这样？&rdo;他摇着头大喊，&ldo;怎么会这样？你不能出去！&rdo;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看她，这时候，茱丽叶看到他眼中那种惊恐的神色，忽然明白他比她还害怕。她一只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扳开他的手，把他推开。&ldo;把这一切都忘了吧。&rdo;她说，&ldo;对不起，你应该去找别人。不要像我这样，不要等‐‐&rdo;

&ldo;我已经找到心目中的人了。&rdo;他口气很哀伤。

茱丽叶撇开头不敢看他。

&ldo;你走吧。&rdo;她轻轻说了一声。

她站着一动也不动，隔着铁栏杆，感觉得到他还在她面前。这年轻人对星星了如指掌，可是对她却一无所知。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的啜泣声，而她自己也暗暗落泪。后来，她终于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脚步声如此沉重。

※※※

那天晚上，她又在冷冰冰的行军床上睡了一夜。已经是第二夜了，还是没人告诉她为什么会被逮捕，没人告诉她，她到底做了什么，害那么多人为了她受尽痛苦折磨。第二天，她又继续上楼，沿途碰到无数陌生人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为什么这么快又有人要出去清洗镜头，而她也只能愣愣地一步一步往上走，犹如行尸走肉。

后来，她终于来到顶楼。她经过彼得&iddot;贝尔宁面前，经过她从前的办公桌前面，经过马奈斯副保安官那张&ldo;嘎吱嘎吱&rdo;快解体的老椅子旁边，然后走进羁押室。

茱丽叶感觉得到，过去这三天来，茫然与震惊仿佛在她四周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坚硬的保护壳。大家七嘴八舌大声嚷嚷，但她却觉得那些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大家都挤过来凑近她，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仿佛在很远的地方。

她坐在行军床上，听彼得&iddot;贝尔宁宣告她叛变的罪名。他手上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就是那个随身碟，乍看之下仿佛一只缺水干死的金鱼。不知道他们怎么有办法从焚化炉里找出那东西。随身碟边缘已经焦黑。另外，还有一卷列印纸，不过一大半都已经烂掉。而且，他们还列出一张清单，上面详列她电脑上的搜寻纪录。她心里明白，他们找到的，绝大多数都是霍斯顿的资料，不是她的。不过，还需要跟他们解释吗？有什么意义吗？光是他们手上的东西，就已经足够让她出去洗好几次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