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临时住在驿馆,已经等了一下午。李谨行走入正堂,只见主位坐着一位金纱遮面的姑娘,身形较一般姑娘纤细颀长,与叶真差不多,看不清样貌,只露出妩媚眉眼,按照西扈的妆容习惯,眼尾画着妖冶的红色,手腕套一叠细镯。
她身旁站着一位俊秀青年,面色冷严,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动作,但李谨行乍一看,便觉得他俩莫名般配,不由皱眉。
姑娘与青年一齐起身行礼,报上姓名:&ldo;拜见太子殿下,妾名林珠西错,殿下叫我林珠就好。&rdo;
李谨行伸手制止:&ldo;不必多礼。&rdo;
说罢他目光移向那名青年,林珠介绍:&ldo;这位是我随行礼官,汉名叫孙鸿。&rdo;
孙鸿身体躬得更深。他们都是汉人模样,这些边陲小国大多是中原各支分出去的,例如吐谷浑,就是慕容氏的一支,因此相貌与中原人无差别,仅服饰妆容不同。
&ldo;好。&rdo;李谨行随意应声,走过来问,&ldo;听闻公主七日之前从西面官道入城。&rdo;
林珠迟疑答:&ldo;是。&rdo;
李谨行捕捉到她不寻常的表情,问:&ldo;公主可有什么话要说?&rdo;
&ldo;这……&rdo;林珠惴惴不安,转向孙鸿,&ldo;确实有东西想给殿下看。&rdo;
孙鸿从身上捧出一个沾血的紫色锦囊。
苏棠眼睛瞪圆,上前一步:&ldo;这是阿玉用来骗姑娘的锦囊。&rdo;
李谨行伸手接过来细看,急问:&ldo;公主从哪里拿到?&rdo;
林珠缓缓道:&ldo;没想到确与殿下有关。七日前,我们车马行在路上,经过一片山坡,忽然遇到几个姑娘,鲜血淋漓横在路边。&rdo;
孙鸿插话道:&ldo;三个。&rdo;
林珠点头,话音仍犹疑:&ldo;两个不声不响,一个虽然昏迷,但手中紧握锦囊,不断喃喃叫着殿下,衰弱可怜。&rdo;
李谨行一阵眩晕,微微扶住桌子。林珠目不转睛看着他,比划说:&ldo;我们听她叫殿下,觉得很奇怪,把锦囊翻出来看,上面绣着龙纹。我想可能与什么天家贵人有关,便留下这个锦囊,预备进京后问一问六殿下。&rdo;
&ldo;你可看清她什么模样?&rdo;
&ldo;她长得非常漂亮,仿佛桃花似的,那种情境下脸蛋依然明亮,手腕戴一个金镯,这样‐‐&rdo;林珠伸出手指在半空虚画,&ldo;像一弯柳叶,穿红裙,鞋是缎面,缀着珍珠。身上还藏一只匕首,刀鞘雕龙,手柄是紫色的玉石。&rdo;
&ldo;她人呢?&rdo;李谨行手心收紧口舌干燥,心神大乱。
林珠似有怯意,摇摇头:&ldo;她当时就断气了。&rdo;
&ldo;……什么?&rdo;
李谨行屏息,脑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