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多晚,晚上回去的时候,都是跟裴邵一起回的。
裴邵下班以后就会自己开车来棋院,也不打扰贺莹,贺莹下棋,他就在棋室的角落里找张桌子工作。。
贺莹最近下完棋总是习惯性地抬头往角落里看过去,总能看到裴邵坐在那里安静的对着电脑处理工作,仿佛对她的视线有所感应似的,也总能在她看过去的下一秒就抬起头来回望过来,眼神一日比一日柔和。
贺莹觉得,她这回应该不是自作多情了,这人应该是真的喜欢她。
不然他图什么?
但她没有要开口戳破的意思,她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很有意思。
好像他在明她在暗。
她就这么暗中观察,一点点收集他喜欢自己的证据。
下完了一盘近三个小时的棋,贺莹屁股都坐痛了。
而此时坐在她对面同样坐了三个小时的棋手却因为下赢了她而容光焕发,脸都要笑烂了,嘴里还要说着:“承让承认。”
十年前那场青少年全国围棋大赛,他原本有机会进八强的,谁知道运气太背,早早的抽签遇到了贺莹这个大魔王,毫无意外的被虐惨,一轮游就被淘汰了,深以为耻,这也算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贺莹扯了扯嘴角:“厉害厉害。”
对方心花怒放,心情很好:“我明天没空,改天还来找你。”
贺莹笑眯眯地:“我档期很抢手,你先预约上再说。”
因为在室内,她只穿了件白色的薄绒半高领毛衣,领子往上是一张标致素净的一张脸,不同于她在下棋时沉静冷肃叫人不敢小觑的气场,此时她笑起来时眼睛里仿佛有粼粼的波光漾开,那张沉静素白的脸也瞬间生动起来。
年轻的棋手看着,忽然就晃了一下神,回过神来后,耳根有些发热,正准备说什么,却忽然瞥见了角落里那位从棋局开始就坐在那里忙工作的男人,此时已经合上电脑,正淡淡地,无表情地注视着这边。
年轻棋手顿时后背一凉,感受到了无声的压迫感和寒意,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重又挤出一句话来:“那我先走了。”说完礼貌又客气地向角落里那位微笑着点头致意。
他这几天就隐隐有听说贺莹在跟裴氏集团的继承人谈恋爱,没想到是真的,而且看起来对贺莹挺上心的,不然怎么可能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等人走了,贺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扭扭腰动动腿,活动自己僵化的身体,顺便等裴邵收拾好东西拎着包走过来。
“走吧。”
他们走到外面的时候,刚刚那个下棋的棋手刚好打车离开,还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路灯下坠落的雨滴细细密密,门廊都湿了一片。
裴邵的车停的有些远。
贺莹正准备回棋院找找有没有伞。
裴邵说:“你在这里等,我去车上拿伞。”
不等贺莹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走入雨中。
寒风卷着雨飘进门廊,又湿又冷,贺莹忍不住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再看刚才毫不犹豫冒雨去拿伞的裴邵,心里有了点异样的感觉。
裴邵很快举着伞回来,他的头发和黑色大衣上都被雨淋湿,在灯下反射出润亮的光泽。
“过来。”他向她伸手,伞也随之移动。
他英挺的眉眼上仿佛也沾了雨水,有些湿润,仿佛浸出几分温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