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劝了下来,离得近听到亲友劝慰的都打消心思不敢出头,可仍有几位站得远的挺身而出,满脸清高自傲。
吸血鬼代表呵呵冷笑,“还有谁不愿喝又不愿爬的,一起站出来。”
剩下不足十位面面相窥,老老实实站在队伍中。
吸血鬼代表让反抗者等在一边,听话的上来选颜色,有的咬牙忍耐,有的肠胃娇贵一靠近桶就捂着嘴哇的一声,干呕不停,受不了只能满脸屈辱跑去爬胯|下。师宣低着头站在角落,轮到他的时候,吸血鬼代表叫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这时吸血鬼代表正不耐烦地叫第三遍,他抬起头。
周围一瞬间静了一下。
连吸血鬼代表想要教训这小子的想法也在面对这张脸时烟消云散,长得实在好,几近雌雄莫辨,在高颜值的吸血鬼群体中都能颜压群众,旁边诸位俊男美女霎那间全沦落成陪衬的绿叶。
少年漫不经心扫视众人,仿佛一把拂尘撩过心间尘埃。
一双碧眸,沉淀时光,携着入骨的绵远悠长,被多看一眼,仿佛世间繁华都从脚底抽离,令人为之倾倒,见之难忘。
周围众人目光落回他一张明显不满十八岁的稚嫩脸庞,怪不得冒着犯法也要初拥他,这就是个让人把持不住的小妖精啊。
原本冷言冷语态度强硬的吸血鬼代表说话都软了几分,“到你选了。”目光滑过几个桶,在其中混合各种毒草但中和毒性仅气味古怪的黑色液体上顿住,完全无视了它已经有主,对少年道,“你觉得黑色这桶怎么样?”
师宣听了听旁边的窃窃私语,弄明白怎么回事,瞥了眼桶的大小,“这么大的份量,我大概喝不下。”
得!
得了便宜还卖乖。
旁边几位吸血鬼嫉妒的脸都绿了,从吸血鬼代表态度中察觉自己选的黑色液体桶还不错的吸血鬼松了口气。
吸血鬼代表皱眉,“不喝你是想爬胯|下吗?”
“如果不爬要怎样?”
“按照惯例要穿过花田去古堡取来堡中任意一件物品。”
围观吸血鬼闻言窃窃私语起来,旁边几位反抗的吸血鬼听着“干尸”“消失”什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动摇。
师宣却点点头,毫不犹豫道,“听上去不错,就这样办吧。”
围观吸血鬼顿时肃然起敬。
吸血鬼代表有心想放次水,少年愣是不领情,态度冷了下来。这时,旁边有反抗者反悔,他一甩脸子迁怒了,等乖巧老实的吸血鬼完成活动,亲自送几位吸血鬼赶去花田,围观者纷纷跟上去看好戏,边走边说往年事迹,故意危言耸听。
其他几位吸血鬼越听越面如死灰,一个个含胸驼背垂头丧气,唯有金发碧眼的少年如闲庭漫步,充耳不闻,引人侧目。
花田是一道天然屏障,绕着古堡长了一圈,把这座古老建筑与世隔绝,不论从哪个方向直穿花田,都要徒步百米。
蓝紫色的鸢尾花在秋季里怒放,随着微风,如一群招摇的蝴蝶共舞,魅惑诱人中流露出几分诡异,若美丽大海下藏着汹涌噬人的波涛。
走得近了,会发现鲜花之下,细长的叶子两侧长着排排锯齿,一开一合,像是吸血咬肉的獠牙。
师宣为它们的变异微微讶异。旁边一位吓软腿,跪倒在花田边缘,鸢尾花像嗅到肉星的饿狼纷纷扑了过来。
“活、活活的?!!”
几位吸血鬼惊得失声,瞪着惨叫的那位,见他的膝盖被一点点吞掉,疼得打滚,滚进花田就一下被前仆后继的鸢尾花掩埋,连惨叫都被咯吱咯吱像是啃肉咬骨的声音淹没,一时被它的凶相吓哭,几位吸血鬼浑身僵硬,本就灰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有吸血鬼哭哭啼啼想跑,却被扒掉鞋子,推到花从里,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师宣不等人催促,弯下腰主动脱鞋。
“真能装,等会儿就该哭了。”一个吸血鬼盯着师宣不紧不慢的样子冷哼。
师宣脱掉鞋袜,打量灰蒙蒙的土壤,光着一只脚试了几次都无处下脚。旁边闲言碎语渐多,他又重新穿上鞋袜,议论声顿时更大,吸血鬼代表眉一皱走过来,师宣这时直接穿鞋迈入花田。
吸血鸢尾花被激怒,挥舞着叶子扎向失礼的鞋子,利如钢刀的锯齿穿过皮革,刚一扎入脚面鼓起的血管,被灼伤般疯狂退出,浑身打颤,像受到极大冲击。
师宣暗道,果然。
这些花因血族的肉泥变异。
而纯血荣耀,生而存在的尊卑阶级根植在血族血肉中。
吸血鸢尾花试探般在他脚边转了转,普通吸血鬼们尚不能察觉的,来自纯血的威压,令这些吸食血族血肉长大的鸢尾花臣服。原本张牙舞爪瞬间变得虔诚无比,弯下花茎,血汁丰满的花瓣匍匐在少年脚下,贴着地面撤离,与其他花朵交头接耳传递纯血的气味,一朵接着一朵抖得像个筛子,骚动起来。
围观者看得一愣一愣。
不一会儿,鸢尾花们纷纷小心翼翼收敛叶子,一阵沙沙作响后,摩西分海般让开道路,来不及移开的都拔起根跑到一边跟同类挤成一团。
被眼前景象震撼到失声的吸血鬼众,恍惚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被折磨欲死疯狂痛叫着的反抗者,见机抢在师宣前面,冲入腾出的道路,然而,他刚一落脚就被两旁的鸢尾花围上,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