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
卿本美玉,污其洁者,实乃禽兽不如。大过已犯,愿担其责,卿若不弃,吾亦不悔,愿娶卿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我没写落款,写好便从墨玉的门缝塞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又是一番回想一番悔恨,恨不该做下这等糊涂事,悔不该写什么留下口柄的烂信……
我叹了口气,又是满腹心事。
林墨玉闭门不出。
在她门口不远处,一仆人对我小声说道:“你说林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梳洗不打扮,送进的饭也不吃。老爷经常骂人,骂她两句就受不得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开了。
墨玉要一直这样闭门不出,王员外回来一过问岂不是大为不好?
这一日我也茶饭不思,到了晚夕,心里烦闷,便走到初见墨玉的小河旁,烦闷地扔着石头溅着水花,墨玉的样子好像就在水里,我甚至还看到水里有鸭蛋的样子,那个大水怪的样子,草花他爸的样子……我的烦闷随着小河淌……
暴雨突然而至,我站在雨中不避不跑任雨浇。
王逢打伞赶来,递给我另一把伞,转身便去。
我尽力克制我的烦闷,打开伞紧随其后,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我姐让我来的。”
“是墨玉吗?”
“我从来不喊墨玉姐,你不知道吗?”
我心里一动,是芙蓉,芙蓉虽关在屋里,却时刻在关心着我。芙蓉,我还是有些对她不起的,竟第一次跟墨玉,虽不是实质上的第一次,毕竟也是男女间的第一次。
我刚要上床,王逢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放到了桌上,转身就走。
我问道:“是你芙蓉姐让人熬的吗?”
王逢人已出门,话摞了进来,“问那么多干嘛?”
那天晚上,所幸王员外又是没回。
第三天,林墨玉梳洗一新从屋里走了出来,我恰好碰到,小声问道:“墨玉,你今天要不舒服,就不用去听课了。”
林墨玉没理我,径直向芙蓉屋里走去。
这种事,林墨玉会不会告诉她的表姐?那以后我可就更没颜面见芙蓉了。咳,你说我做得这是什么事?
想想,应该不会,毕竟这事难以启齿。然而,女孩子之间谁保证什么不说呢?
咳!
我一时生出离去之意,但一想更不是大丈夫所为,所幸该怎样就怎样吧,管他娘的。
王员外回来了。
这一次,是王员外自己拉着驴,更儿在后边拉着大青马进的家门。大青马懒得往前走,更儿拽一拽缰绳,那马往前挪蹭几步,更儿便抱怨:“老爷,我说不买这马,你偏买,你看它,赶着不走,牵着倒退!”
王员外说:“你个笨蛋,不说自己不行,偏说马不听话。牛将军,让他看一看什么才叫大将军!”
我心里有些没底,那马要不给我面子,我不也是没招吧,这样一来,我这将军与常人又有什么不同?
我忽然想起那一句顶一万句的话,只好试试看了,我走上前去,接过更儿手里的缰绳,听更儿嘟嚷了一句:“大将军怎么了?我看这种马,神人也没办法!”
我没有硬拉缰绳,而是朝马连说了三句“爱拉无有”,边说边走,边走边说,那马果真就把耳朵耷拉下来了,我轻抚着它的额,轻抚着他的鬃,那马突然朝我打了个响鼻,像是点了点头……
我拉起缰绳,那马就跟我百依百顺地往前走。
王员外说:“一看牛将军就很专业!更儿,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