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光与向思明从大牢里一同出来后,向思明这才询问王爷状况。向怀光告诉他已基本无恙,再养些时日便能康复如常。
“你好生照顾王爷,为免打扰,我就不去了。”向思明告辞而去之后,墨月正好进来。她原本是为了打探失踪孩童的事,此时得知凶手已死,且是死在愤怒的向思明手中时,甚是愕然。
“少土司,恕我直言。”墨月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凶手为何要抓走那些孩童?”
此言正好戳中向怀光胸口,他无奈地叹息道:“我何尝不想。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墨月知道雁南飞与墨白暂且还不知此事,倘若回去与二人一说,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想法。向思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免安慰道:“墨月姑娘,别多虑了,好在孩童已被救回,凶手也已伏法,此事终成定局。虽还有些未解之谜,那就让它们永远成为秘密吧,我相信墨白与南飞定然也能明白。”
墨月也觉得事已至此,再无他法。她突然想拜托向思明去打探阿爸的消息,谁知向思明满脸惊诧地望着她,顿了半晌,却又陷入沉默,一言不发。
墨月甚是不解,追问他为何这副表情。他这才轻笑道:“我是在想,墨月姑娘不仅心地善良,且还是个大孝子。安心回去候着吧,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墨月对向思明千恩万谢,还请他如有消息,务必尽快告知,而后兴高采烈地离去。
向思明实际早已从墨白口中得知墨什松用已不在人世的消息,但此刻在知晓墨月尚未知情时,随即明白墨白也暂未告知于她,故也选择了对其隐瞒真相。
墨月回去之后,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近床榻,望着熟睡中的墨白,正打算作弄他一番,谁知他突然伸了个懒腰,闭着眼,打着呵欠说:“阿妹,你就不能让我再睡会儿吗?”
“阿哥,你怎么又知道是我?”墨月不悦,“没意思。”
“除了你,还能有谁呀?”墨白起身,睡眼惺忪地问她是否有事。她这才说到正题,告知他陈发雷死了,且死在向思明手中。
墨白像是突然受到惊吓,半晌未动,许久之后,方才无力地问:“此事当真?”
“阿哥,你怎么了?”墨月看他这副模样,自是觉得奇怪,“少土司亲口跟我说的,理应不会有假。”
墨白却目光暗淡,缓缓摇头道:“我问的是,是否真是二叔亲手刺死凶手?”
墨月道:“少土司是如此跟我说的。”
墨白终于抬起眼皮,微微叹息了一声,又问她雁南飞是否已知情。墨月说还没来得及转告他。墨白长出口气,说:“等他睡醒吧。”
“阿哥,凶手既已死,你为何仍不开心?”墨月的问话,于墨白而言,暂且应是无解。于他自己而言,也并无答案。
墨月见他未给出答案,又想起向怀光答应帮忙打探阿爸的消息,于是将此事告知于墨白。谁知墨白一听此话,脸色比先前更要凝重,扭过脸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数日之前,墨白将墨什松用已遇害的消息跟向思明说起过,因他觉得可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寄人篱下,故有必要让其知晓真相,但央他暂且瞒住墨月和如兰。
此时,他听墨月如此一说,便也得知向思明暂且替他隐瞒住了墨什松用的死讯。他收回目光,看着墨月,多想跟她说出实情,却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阿哥,你今日怎就如此奇怪?”墨月觉得他在听了那番话后理应开心,然而却感受不到半点喜悦。
墨白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可能是昨晚熬了一宿,精力不济,阿哥还神思不清。”
墨月于是叮嘱他再睡会儿,随后便出了门。
墨白如何还能入睡,回想起陈发雷从浮出水面到被刺死的整个过程,感觉如此梦幻,中间似乎有些环节衔接不上。可问题究竟出在何处?他一时想不明白,于是出门,约上墨月一道前去看望姝儿。
姝儿这几日未见墨白,甚是想念,可她又将这份情感压在心里,在见到他时,并未表现的有多热烈,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便与墨月闲聊起来。
墨白见自己也插不上话,于是出门去见向思明。向思明正在擦拭刺死陈发雷的那柄宝剑,宝剑雪亮,闪着寒光。他头也不抬,径直问他:“听说了吧?”
墨白迟疑了一下,随即应道:“听说了。”
“二叔并非一时兴起,实在是忍无可忍。此贼作恶多端,早就该死。”向思明将宝剑在手中比划了几下,“那些无知孩童,尽数被毁。幸亏王爷福大命大,如今才相安无事,否则桑植土司的根基,可能就要毁在此贼手里。不杀他,天理难容。此次可尽快查明真相,你与雁公子功不可没,桑植土民都应铭记在心。”
墨白自是懂得这些道理,此时也不再多作他想,只说道:“能尽快查明真相,首功应属南飞。”
向思明重重地说:“雁公子有将才之相,也不知桑梓何处?”墨白道:“让您见笑了,南飞只是我一个远房表亲,少时便爱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