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厌恶:“实话说吧,跟你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糟心透了。那一晚,你知道我是怎么忍着恶心演下去的吗?”
这就是姜越鲤放在心尖上喜欢了七年的男人,在他眼里,娶了姜越鲤,给她一个霍夫人的名头,便是天大的恩赐。她不能心怀怨念,要感激涕零摇头摆尾地接下这个赏赐。
“喏,一套别墅,不许跟任何人透露。”他像给一条狗施舍丢根骨头般,高高在上地把银行卡摔在了姜越鲤的面前;“生了孩子的你已经没用了,老实点,我还让你当霍家明面上的女主人,不会缺衣少食。”
他怀里的男人极为漂亮,生得雌雄莫辨的一张好脸蛋,楚楚可怜地低声恳求道:“姜小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是世俗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他委屈地甚至带了哭腔,泪雨盈盈:“姜小姐,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霍巍然的袖子,其实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心底也是十分难受,一想到巍然曾经跟这个女人亲热过,而这个女人甚至还孕育着巍然的骨血,他就有几分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霍巍然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软发:“小白,没事,我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我们没错,我们只是相爱罢了。”
姜越鲤愣在原地,良久,轻笑一声:“原来我倒成了梗在你们中间,破坏你们感情的罪人了?”她死死地盯着霍巍然,低喃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若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凭什么,她要成为一个生育机器和照顾公婆的保姆?
凭什么,她就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他们对抗世俗的牺牲品?
凭什么,她要忍着无数个日夜的孤寂,独自舔舐自己的遭遇那些冷落漠视所留下的伤疤?
姜越鲤像是疯了一般地狠狠地踩了几脚地上的银行卡,如同所有故事里恶毒的坏人一样面目可憎、疯癫丧乱地竭声嘶吼道:“我不要钱!我要报复你们,我要告诉所有人你的真面目,你们会后悔的!”
齐白害怕地躲进霍巍然的怀里,霍巍然反手抱住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道:“那你就试试。”
一个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没有人脉没有家世,要跟霍巍然作对,这简直就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不知好歹又愚蠢至极。
故事的最后,姜越鲤被扫地出门,视作命脉的儿子被理所当然地判给了霍巍然。她则净身出户、灰头土脸地回了娘家,她在极度的愤恨中丧失了理智,去找报社爆料,却被势力极大的霍巍然压下,毫无风声透出。最后她不甘心地拿着一把水果刀去找霍巍然寻仇,甚至都近不了身,便被霍巍然毫不留情地一枪打死。
姜越鲤咽气的最后一眼,便是霍巍然冷漠地撇开眼睛,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满眼嫌弃地擦掉了脸上被飞溅的鲜血。
最后姜越鲤死后怨气不死,执念引动了天道的触发改动,甚至令这个位面岌岌可危。
接受了所有记忆的乔昭望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自己,顾影自怜地摸了摸黄瘦干燥的脸庞,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便是姜越鲤。
她弯了弯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还真是一对狗男男。”
耳畔突然传来阿黄的声音:“主人,怎么样,第一次任务可还适应?”
一只橘色的肥猫诡异地浮在空中,颤巍巍甩了甩粗尾巴:“任务世界里的人是看不见我的,但我却有开启天眼的功能,主人有需要可以随时喊我,辅助您完成任务。”
“霍巍然还有多久会回来?”姜越鲤沉吟片刻,这样问道,她记得今天霍巍然会带她回祖宅,参加家族聚会。是了,也只有需要她充场子的时候,他才会忍着恶心陪陪自己呢。
“两个小时左右。”
姜越鲤低应了一声,泡了杯茶,悠哉悠哉地回了自己的卧室,细细清算起自己目前手上的财产。
姜越鲤是个十分贤惠节约的女人。平日里霍巍然一个月给她打十万做生活费,她除了在孩子身上舍得花钱,这么大的房子却只请了两个保姆,很多事情例如买菜做饭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这几年来也不买任何奢侈品,现在竟然存了四五百万。
作为投资的本金已经够了。毕竟她怎么说也是把公司从白手起家做到上市的人,毫不自谦地说,她别的本事没有,做生意却的确有两把刷子。
她用手机打开基金和股票市场,大致浏览了一会儿如今的市场,心头估摸着算了算,三四个月的时间,她能把本金翻一倍回来。可是这些跟霍巍然的势力比起来不够,还远远不够。
这段时间里她的手也没有闲着,用梳妆台上那些几近全新的化妆品拾掇了一番自己,气色好多了。
她一反之前姜越鲤朴素贤惠的风格,妆容十分浓丽,她再把姜越鲤衣柜放在最里面的价格不菲的套裙拿出来穿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
瑰姿艳逸,琼姿花貌,是个少有的美女,况且之前的姜越鲤也是凭自己的努力考上常春藤的人,明明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啊,只是被男人欺骗利用,愈发自卑自弃。
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果然别墅大门被保姆恭敬地打开,一个身着高定西装五官冷峻的男人面色不虞地踏进来,看到乖巧的男孩的时候眼神瞬间温柔,只是余光在投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越鲤之时,蓦然冷凝起来:“回老宅穿得素雅一点就行了,平时在家里也一样,你要有个母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