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巍然迟疑地望向门外,难不成是……阿白?话说回来,自从前几日阿白半夜来找过他之后,第二日清晨霍巍然醒过来他便不见了踪迹,霍巍然怎么都找不见他,电话消息一律不回,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么晚了,是谁啊?”霍母嘀嘀咕咕地跑去开门,却在看清门后之人的制服和肩章后顿时骇得面色煞白,抖着嘴唇倚在门框上,身子一软差点滑倒。
霍玳脸色不满地踩着拖鞋过去:“咋咋呼呼的,谁来了?”
脚步声却戛然而止,取之而代的是霍玳惊恐的声音:“警察同志们,有什么事情吗?”
“霍巍然涉嫌非法挪用霍氏集团的上千万资金,已经被霍氏集团的总裁霍琮立案,起诉霍巍然犯了挪用资金罪,”为首的警察一板一眼地说道,他身后很快便有两个警察上前不由分说便掏出寒光凛冽的手铐要逮捕他。
霍琮?看来他是想逼死自己了。
霍巍然虽然脸色难看至极,却不敢流露出反抗的态度,只能束手就擒任由警察将他双手反扭。
忽然手腕一重,冰冷的铁器贴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只觉分外沉重,而他却只能任由双手的自由被这样禁锢,被警察着扭送去警局。
别墅外已经停满了警车,警笛长鸣,警灯闪耀,这地段的别墅区本就幽静,出了这样的事,很快有不少人隔得老远,不住地窥探和窃窃私语。
霍巍然把头垂得很低,甚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原本高高在上的霍氏总裁现在不仅生意场上被人步步打压,失去了继承权,甚至还变成了一个阶下囚,简直让一向性子清高自傲的霍巍然无地自厝、寄颜无所。
“巍然,我的儿,我的儿啊——”霍母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一边抹眼泪一边鬼哭狼嚎,十分丢人现眼,被霍玳狠狠地瞪了一眼。
“爸,你一定不能急,”霍巍然虽然现在心情槽糕,狼狈不堪,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霍母是一点都靠不住的,连忙艰难地扭过头沉声吩咐霍玳:“你先去找何律,毕竟他是爷爷的人,就算他不肯出马,那你就去城东的邵氏律所,那里的邵律师是我的朋友,办案子也厉害。”
挪用资金罪,虽然麻烦,却并不是什么大罪,还是要看辩护律师的能耐和证据,虽然当时他为了捧齐白挪用了不少公司的款项,可毕竟当时他才是霍氏的掌权人,霍琮还在国外玩泥巴呢,霍琮饶是舌灿如莲,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也判不了他的罪。
“好,好,我这就去。”霍玳连连点头,还想再上去叮嘱霍巍然几句,却被警察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警车鸣笛而去,脸上透露出担忧和焦略,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往后望去,只见霍年躲在别墅花园长廊的柱子后,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怯怯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霍玳没好气地低吼道:“还不滚过来,你有什么用?”
其实平日里霍玳这个爷爷对他唯一的宝贝孙子霍年并不坏,甚至还算宠溺,只不过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糟心,霍玳正是满肚子窝火,而霍年这张脸又跟姜越鲤是说不出的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姜越鲤一模一样,让霍玳看了便想到她这个没良心的罪魁祸首。
“你再对我儿子不客气试试?”一道清亮的女声蓦然响起,像是在夜中炸开一道惊雷。
霍玳又惊又疑地转过脸,看见的却不仅仅是姜越鲤,她身侧还有一个陌生的身材高大的男人,长得却是个小白脸样,还有满脸笑意的霍琮,几个黑衣保镖如影相随。
“你们还有脸来?!”霍玳看见这几个人便是恼羞成怒,吹胡子瞪眼地吼道:“你们还是巍然的妻子和亲叔叔吗?合起伙来谋害巍然,哪有你们这样的无耻小人?”
“无耻小人?”霍琮冷笑一声:“当时车祸的事情不是你们一家人做出来的?这手段我还甘拜下风呢,方向吧,我仅仅只是把他送进牢里还不够呢,子晏这几年失去双腿的痛苦,他尝不到半分,便只能从其他地方弥补了。”
霍玳脸上的心虚一闪而逝,犹自嘴硬道:“胡说八道,你们车祸纯属意外,别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姜越鲤懒得理这对卑污龌龊、口蜜腹剑的霍氏夫妇,直接过去抱起霍年,霍年连忙双手紧紧地拦住姜越鲤的腰腹,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她的怀里,像是只被遗弃的小兽般发抖呜咽。
“姜越鲤你做什么?”霍母连忙着急跳脚:“这是我的宝贝大孙子,你休想把他带走。”霍玳也是怒不可遏地厉声警告道:“霍年的抚养权是判给我们巍然的,你没资格把霍年带走。”
“我今日便是要带走年年,你们又敢做什么?”姜越鲤甚至都不屑把自己的目光多投向这两个上蹿下跳的老东西两眼:“霍巍然坐牢了,年年的抚养权便只能是我的。”
“闭上你的脏嘴,”霍玳暴跳如雷地咆哮道:“巍然不可能坐牢,他过几天就会被我们保释出来。”霍玳本想上前把霍年抢过来,却只见那身材高大的男人连忙上前两步,护住姜越鲤和霍年,满脸寒霜地怒瞪了霍玳一样。
几个虎背熊腰、魁梧强壮的保镖也齐齐地上前了一步,立马让外强中瘠、色厉内荏的霍玳咽了口口水,后退了好几步,霍母躲在他身后,哆哆嗦嗦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姜越鲤安慰般地拍了拍霍年的后背,对着霍氏老夫妇柔柔一笑,好看的眉眼灿若春华,皎如秋月,使得夜色也粲然生光:“你们放心,有我在,霍巍然这辈子都别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