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漓无法控制心中升起的不甘,他快步走向云笺,一把扯过她,并将她带到无人敢靠近的长老室,也是他平时处理阁内事物之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子漓不信,抛开这三个多月的相处,难道他们之间只是相逢几次的路人么?
云笺眼波流转,满目愁绪在眨眼间被强自忍下,抬眼,又是光华依旧的画临贵女:“归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爹爹,何况皇上薨逝,难道不该回去么?”
子漓后退的步伐有些踉跄,面色镇定,可云笺却能感觉到一丝错失美好的遗憾。
“不能等一等么?”至少让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啊。
云笺摇头:“我离开画临已经三个多月,这一路走来,我看了许多,明白了许多,现在该回去了,我是归云,也是叶云笺,我终究是要走太傅之女的路。”
或许岑州的归云将是我这一生最美的记忆。
“可我喜欢你,我忡子漓喜欢叶云笺。”子漓内心痛苦,手狠狠地拉住,心紧紧地牵扯,即便他知道忡子漓可以喜欢叶云笺,可慕清归却爱不起,甚至不配爱。
只是重重的束缚终究无法摆脱他的心之所向,叶云笺是属于画临的。
云笺甩开他的手,模糊了双眼的泪随风洒入岑州的泥土中,不咸不淡。
“我也喜欢子漓,归云很喜欢很喜欢子漓,”她惨然一笑,怅然若失,“子漓哥哥还记得当初我们被拐的时候吗,那时候你让我一个人跑,自己却去作饵,现在我忽然想起,如果没有子漓哥哥,那归云还是现在的归云吗?”
黎诗和暮词过来时正好看到她们家小姐转身看向子漓,只是听小姐低喃了一句,子漓先生浅笑一声,随后小姐便随轻笑着吩咐她们离去。
她们没有听清,可子漓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云笺的心意,他们原来都一样。
并不算豪华,可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马车惶惶然驶向画临,在岑州的管道上留下一地灰尘以及带着深意翘首而盼的眼神。
“若是子漓欢喜,便等金榜题名之时来见爹爹如何?”
云笺留下的话给了他莫大的希望,殿试时间早已在不知觉中来临,只是因皇帝崇央的驾崩而推迟月余。
他也是时候该进京了。
只是他们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
画临城中一片素缟,卫朗帝崇央驾崩,举国哀恸。
崇溪跪坐金銮殿,手扶玉棺,双眼的红肿可以看出他对皇帝的确有着很深的眷恋。
或许朗帝手段硬朗,或许他曾对叔伯对兄弟甚至对自己都严苛,可这个随甘霖而来的儿子却是他心头一宝。
生而为太子,是朗帝对崇溪的爱,或许帝王之家不能过分奢求,可崇溪认为他与朗帝之间有着不可催动的亲情。
可再亲的人,三日不安葬也会为这发出的腐臭味而厌恶,金銮殿内除了崇溪只有一抹缓缓进入的倩影。
“溪哥哥。。。。。。”
三日不曾歇过的崇溪木然抬头,身边却只有这一颗同样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