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尔岚敛去笑容,正色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至少那两个黑衣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就算李剑飞在明,我们在暗,那两个黑衣人就是躲在缝隙间不见光的蝙蝠,随时飞出来,却能轻易弄死你。”
“不错,师父的死虽明面上是唐门所为、李剑飞指示,可实际上,却死于剑气与掌风之下。”熊倜沉着声,“不管那两个人是谁,我都会找出来,替师父报仇。”
“如果那两个黑衣人的目标也是杨家的宝藏,那么你该报的应该不止师仇。”水莫施施然接过话,毒嘴一向是他的本性,虽让人有些苦恼,却不会令人生半点的气。
司徒尔岚凝神蹙眉,“究竟会是谁,江湖上还有谁的武功如此高,却不显露于人前,甘愿做李剑飞的后盾?”
“杨家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二十年,二十年前,谁也不知道江湖上的群侠哪个更厉害,哪个后人更绝学,有意隐瞒,我们找起来难如登天。”一句话,让气氛更加凝固。
水莫又轻飘飘地道:“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三件事。第一,江湖上宝藏之说不是杨家人泄露出去的;第二,李剑飞有盟友,而且有两个,武艺高强;第三,杨禳的死,逍遥子的死,司徒长的死,都非巧合和意外,凶手,就是要得到杨家的宝藏,而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杨云。”
“可我们不确定也是这三件。”司徒尔岚苦笑地看着他,“除了杨家人,还有谁知道宝藏的事?我们三个对他们三个,又是谁更胜一筹?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宝藏,为什么迟迟不拿,江湖里盛传的宝藏消息,应该对他们很不利才对,为什么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宝藏进一步的消息?”
“还有一个。”熊倜抬起眼,看着司徒尔岚,“三年前,时常有人要来取我性命,可是三年后,显然少了大半。”
一霎时,大家都沉思起来。
许多的片段都被拼凑在一起,可就是连贯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又或者是哪里遗漏了什么?
这三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想起了崖底的乔誉之,司徒尔岚看向熊倜,熊倜也看着她,二人出奇地又想到了一起。
告诉水莫熊倜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他们信水莫,更因为这是自己的事情,他们有权支配告诉谁,就算是冒险也是自己的事。
可是乔誉之,是他们尊敬的一个前辈,他们不能拿他的生命来冒险,哪怕一丁点,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只一个眼神,二人心中已经交换了想法,又无声地沉默。
这时候,水榭阁下传来了一阵动静,三人立刻停住了探讨,皆露出人前的神色,茶盏又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见到来人,司徒尔岚松了松肩,起身微笑着,“你们怎么来了?”
凌香与夜痕缓缓上前,先是朝水莫客气地鞠了一躬,后者回了一个颔首,他们才看回司徒尔岚。
“小姐。”凌香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和夜痕想清楚了,如果小姐不让我们像从前那般帮小姐做事,那么我们也没有留下去的的必要了。”
司徒尔岚微顿,“你们要离开?”
凌香坚定地摇摇头,“我们死也要保护小姐,只是如今小姐有难,八号公子也分身乏术,我们实在想做点什么,否则的话,就只有离开水榭阁,去查司徒府的真相,还老爷和小姐的清白。”
那厢,水莫突然轻笑出声,司徒尔岚拿眼斜睨了他一眼,却听他道:“真是什么样的小姐有什么样的侍女。”
言下之意明确,哪来的主子要听下人话的道理。
凌香的脸也是红了红,若是从前,她是断然不敢这样和司徒尔岚说话的,可是现在,她实在不想这样在司徒尔岚的保护下,什么也无法替司徒尔岚,徒增麻烦,这一点叶天晴说的不错。
而凌香和夜痕有这样的想法,也并非是叶天晴的影响。
江湖上的风言风语,他们从来都是一只耳进一只耳出,可是现在,关乎他们家小姐的越来越多,有说司徒尔岚废了武功后,又练了一套邪门歪道;有说司徒尔岚是特意废了武功,想要学更深厚的武功。众说纷纭,却都是对司徒尔岚不利的。
无疑,在这背后操作的人,是想彻底搞垮司徒府,整垮司徒尔岚。
“你的意思呢?”司徒尔岚没有立刻表态,透过凌香的肩头,看向身后的夜痕。
夜痕抿着唇,最终也缓缓点了点头,“小姐就让我们为你做点事吧,至少这样,我们也会心安一些。”
自从司徒府被抄,司徒长入狱而死,夜痕刚毅的身心就受了重创,他一直认为是自己保护不当,因为凌香没有武功,也不在长安城,他是唯一在司徒长身边,却没有保护到司徒长的人。
“那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你们。”司徒尔岚的话,让二人稍微松了口气,纷纷看向司徒尔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