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迟点点头,看温先江给人敬酒,特别客气礼貌的样子,突然转头,小声跟她说:“旁边那个是李槜的爸爸。”
王思琪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问:“五班那个?”
温迟迟点点头,“嗯”了一声。
都是一个单位的,他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其实温迟迟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
现在为什么突然说出来,她却不知道。
王思琪露出一种他家果然不简单的表情,又问:“好像没看见他哎?”
这个他指的是李槜。
宜兴但凡涉及到宴席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一家人一起来。
温迟迟摇摇头。
她确实也没看见李槜。
王思琪愤愤道:“不过说到他我也挺来气的,之前我爸和老王要成绩单,说我数学成绩的时候老王顺嘴说了李槜的,你知道多少吗?149!”
温迟迟听到这个数字,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比127高出20分还多。
王思琪吐槽的声音真情实感,像掺进开席时候的鞭炮:“然后你知道我爸说什么吗?我爸直接质问我都是一个老师教的怎么人家就考这么多?!我真服了,那是149啊!那是只靠老师就能考出来的成绩吗?再说了,我还没说他语文次次不及格呢。。。。。。”
自从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办公室过后,像是某种屏障被打破,温迟迟开始频繁能遇到李槜,最开始是食堂、小卖部,去热水房的路上,又或者在面馆外等着打包这样的时候。
甚至后来课间操重新排列过一次队伍,温迟迟一转头,发现两人站的位置变成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的斜线。。。。。。
不可否认,两人之前确实没有发生过哪怕是一次的对话,也绝对没有人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但温迟迟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从每一个偶尔对视的眼神里。
颇为心照不宣的——
即使真的找不出任何交集。
可也仅限于认识为止。
冬天就这样一天天机械地继续流逝,本来说要带她去外婆家的李香茹不知为什么只急匆匆地一个人去了,后来过了年温迟迟才过去,拜年的时候两边各领了几个红包,被李香茹收回去充作发给别的小辈的。
学校之外的整个宜兴仿佛自成另一个世界,小到一出门就能遇到同班同学的城市,一整个寒假,温迟迟却一次都没碰见过李槜。
正式步入高二下学期已经是立春后,但在似乎永远只有冬夏两个季节的宜兴还是需要穿卫衣,再一次填完文理分科表交上去,温迟迟的班次从六班变成五班。
大概是因为已经“浪费”了一个学期,这次没有再给学生一个星期的缓冲时间。一个假期回来,桌洞和收纳箱基本都是放假时乱糟糟的模样,大家只能认命地开始收拾。
有一整节课的时间来收拾搬运书本,王思琪帮她一起整理,丝毫不隐藏自己的闷闷不乐:“寒假没能正儿八经在一块儿玩就算了,怎么才开学第一天就要分班了,至少也该大扫除一下再说吧。”
温迟迟闻言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学生,开学还要专门留出一天来大扫除。”
王思琪却是还有别的惆怅:“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一块儿吃饭了啊?”
虽然只隔着半条走廊一个转角,但已经变成两个班的人,在王思琪看来,分科分明就是青春里之于友情的另一道银河。
温迟迟坐下来开始理桌洞里的东西,她头发长得不算快,但也已经将将落到锁骨,因为才是开学第一天,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要扎起来。又忘了带皮筋,弯下去整理书的时候会落下来,脸庞被埋在里面。
她认真想了想,抬头起来,才看着王思琪同样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