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梁帝哼道:“这些年,陈正嵘那个老东西倒是惯会教他防着朕!不过,即使他不养暗卫,朕也是要留些人给他的,只要朕活着一天,朕就护着他一天!赵稷之不死,这世上总归是多个祸害,只有他死了,朕才能真正安心,那个秘密才能永远守住!”
……
秦景和孔青鸿就在宫门口等沈秋白,看到他出来后,立刻迎了上去,“小侯爷。”
沈秋白忍不住调侃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聊得这样热火朝天,青鸿你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景脸上了。”
孔青鸿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随后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小侯爷,二皇子在那边等你。”
沈秋白顺着他的视线向不远处看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他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马车窗户的边缘,笑道:“呦,还没走呢?舅舅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去吗?你还杵这干什么呢?”
梁若轩从里面掀起帘子一角看了看他。
沈秋白轻笑着摇了摇头,“下来吧!没人!”
“秋白,我,”梁若轩抿了抿嘴,恳切地说道:“刚才对不住了,是我冲动了。我也只是太担心静和的状况了,她从小到大身边都有人伺候,我——”
“行了,别解释了,我知道。我也是看着静和长大的,不过既然这是她的选择,虽然心疼,但还是要尊重她的决定。”
说着,沈秋白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了梁若轩,“这是静和离开前托我交给你的,她说让你不用太担心她,还说舅母不在了,让你好好替她尽孝,照顾好舅舅。小丫头经历了这么多事确实比以前更懂事了,她长大了。”
梁若轩低头看着手里那个玉佩,不禁红了眼眶,“这玉佩是我送给她的及笄礼物,母后不在,我连静和都保护不了,我,我真没用……”
良久,他抬头看向沈秋白,问道:“那个人对她好吗?”
沈秋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他接触的不多,不过当初他既然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追随静和去突厥,想来是条汉子。而且,据我在那里的朋友说,他在突厥内乱的时候一直贴身保护静和,就连夜里都站在她的帐篷外守着,看静和对他的心意,那个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梁若轩点了点头。
“走吧!马上都是要当储君的人了,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被舅舅看到,又是少不了一顿骂,赶紧收拾收拾你自己,待会叫上清云和行知一起出去喝酒去。”
两人并肩向宫外走去。
梁若轩听了他这话,撇了撇嘴,叹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得父皇的宠爱吗?你看看这宫里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敢跟父皇顶嘴!”
“哈?我没听错吧梁若轩?舅舅对我最严厉了,我小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他一个花瓶,气得他抡起椅子就要打断我的腿,那段时间吓得我一直躲在皇祖母宫里,连宫门口都不敢出去!还有很多时候,我说话一不合他的意,舅舅哪次不是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我扔过来?奇了怪了,你究竟是从哪看出来他宠爱我的?”
“你这腿这么多年不是还好好的?父皇当时就是吓吓你,你还真当真啊?”
“我能不当真吗?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啊,就,就,怎么跟你形容呢?反正就是很可怕!要是换个人在那,估计当时就被吓尿了!更何况我那么小的年纪哪能看出来他说的真的假的!”
“你看到的,那都是父皇想让你看到的。”
“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你那时打碎的花瓶是谁送的吗?是姑母送给父皇的。”
“我娘?”
梁若轩点点头,“姑母去世的早,而父皇又最看重他与姑母的姐弟情分,你说父皇当时能不生气吗?”
“那我还是我娘的儿子呢!为了一个破瓶子就要打断我的腿?”沈秋白简直要被气笑了。
“父皇虽然表面上对你严厉,但私底下对你的关心和宠爱丝毫不亚于我们,甚至更甚。”梁若轩嘴角勾出一抹笑,“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
“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羡慕你,你生病的时候,父皇会亲自照顾你,亲手喂你喝药,他就从来没对我们这样过,也就是静和哭闹不止的时候,他才会偶尔过来哄哄静和。你还记得小时候因为逃学,太傅罚你抄写诗书的那件事吗?”
沈秋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老头讨厌的很,明明还有好几个人也逃学了,凭什么就罚我一个人?还让我抄那么厚的一本书!说什么都是我怂恿的他们?切!他们要是想逃学,还用得着我怂恿?真是的!”
“可你最后却对太傅恶作剧了一把——”
“欸,这个我记得,”沈秋白大笑道:“当时那老头被淋了个落汤鸡,气得在学堂门前破口大骂,哈哈哈哈哈哈……”
梁若轩摇了摇头,无奈说道:“那你应该不知道后来是父皇亲自去学堂跟太傅赔礼道歉,挽留他的吧?”
沈秋白愣住了,他确实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太傅知道是你带人捉弄他的,便打算向父皇告罪,说自己无能,没本事教导你,请父皇另请他人来教导你,所以父皇便亲自上门为你说了些好话,替你向太傅赔礼道歉,他这才留了下来。”
”我以前不懂事还讨厌过你一段时间来着,我们作为他的亲生儿女都得不到他这样的关心,你一个外人又凭什么?但后来,母后对我说姑父姑母走得早,父皇对你多些疼爱与关心也都是应该的。
梁若轩笑了一下,“秋白,父皇对你严厉是真,可对你的疼爱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