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的一个疑惑解开了,又添了新的疑惑‐‐布政司龚大人亲自吩咐雷总兵注意自己?
不过他此时想的是另一件事:&ldo;雷总兵,我在那贼船上的时候,听那贼酋和手下说起什么&lso;黄龙浦&rso;、&lso;九曲湾&rso;的,也许他们逃去了那里。&rdo;
雷总兵闻言一震,忙又追问他当时听那贼酋还说了些什么。
陆寒不厌其烦地把自己偷听到的许多话都跟雷震说了。雷震看医官进了舱房,吩咐医官一定要将陆寒的身体照顾好,便匆匆离去。
是日午后,陆寒便被雷震派出的一艘快艇送往江城。
当陆寒被送到江城后,在城门守卫的驻军竟直接把他送进了布政司衙门。
陆寒不喜反惊。
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被人安置在布政司衙门后宅的一间客房里时,陆寒的疑虑更重了。他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竟能有这样的待遇?听那些人的口气,这还是龚大人亲口吩咐的……
他坐在客房里思前想后,怎么想也想不通。过了一阵,他听见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拼命跑动一样。
这是府衙后宅,怎么会有人这么没规矩的乱跑?
陆寒正想着不知是什么人竟敢在这府里横冲直撞,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倩影一脚迈进了他的房门。
&ldo;陆哥哥&rdo;
芳菲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抚着胸口,喘气吁吁地喊了一声。
陆寒浑身如遭雷击,看着芳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ldo;我是不是在做梦……&rdo;
陆寒轻轻吐出一句呓语般的话,伸手揉了揉眼,心跳得就快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是她。
就在他确认眼前的人儿是他朝思暮想的芳菲的时候,忽然间,陆寒觉得他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一定是芳菲在推动着这一切……无须确认,他直觉的就这么觉得。
&ldo;陆哥哥,你受苦了&rdo;
芳菲用绢子捂着嘴巴,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这还是那个俊逸清慡,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尘垢的少年郎吗?
十几天的囚禁生活严重地摧残了他的健康,他的脸颊青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头发乱蓬蓬的随意挽在头上扎了个书生髻。身上穿的也不是她给他fèng的那身儒衫,而是一件粗褐布短衣,一看就是营中兵卒们的衣裳。
幸好他眼中的神采还在……
&ldo;芳菲妹妹……你瘦了。&rdo;
陆寒贪婪地看着芳菲的容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眨眼芳菲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就是因为心中有芳菲在,他才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一直支撑下去。
&ldo;哎呀,人都救回来了,芳菲你就别难过了。&rdo;
卢夫人是跟芳菲一起过来的,只不过芳菲心急跑快了几步,所以卢夫人这时才走到门前。
&ldo;是,夫人。&rdo;芳菲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ldo;我就是高兴……&rdo;
卢夫人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抚慰道:&ldo;傻孩子……&rdo;
卢夫人也为这对有情人能重聚感到高兴,虽然她素来讲究规矩,不过此时此刻也并未不近人情地把他们隔开。她拉着芳菲在桌子前坐下,也让陆寒在对面坐了。
这样一来,因为有她这长辈在场,两人也不算太逾矩。
芳菲迫不及待地问了陆寒别后的情形,陆寒捡些不太重要的说了,免得芳菲担心。
但芳菲又不是那没见识的,自然能从陆寒所说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当时情况的凶险危急。一思及此,她的眼泪又不禁噗噗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