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寂寞地出宫,走了很长的路,这才看到灯火通明的宫墙。和守卫们寒暄了两句,他叫了轿子,往苏家大院而去。没走多远,忽然看到卢绣儿在前面欢快地走着。
苏傥大喜,刚想召唤她上轿,却看见不远的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面向卢绣儿招手。
再定睛一看,不由怒气直冲云霄。
是成茗!天,他怎么忘了,卢绣儿早上接到成茗的一封信,之后始终乐呵呵的心情极佳。看来两人是相约黄昏后了。啊呀呀!他真是气得不行,狂暴的根性马上恢复,要是手上有弓箭,估计早已一箭射出。
“成茗!”他高声喊。
成茗一见他,原本喜悦的眼忽然黯了两分,谦和戒备地笑了走来。
卢绣儿呆呆望向两人。
苏傥却丝毫没有不快的神色,跳下轿来,对成茗说:“怎么,来私会佳人?”
“家妹想见卢小姐,我来接她。”成茗一笑,温柔地看了卢绣儿一眼。
“哦,成荃想向卢小姐学烹饪么?”
“大概如此。”成茗把头略低了低,有些无奈于这样的对答。
“你不会想娶卢小姐吧!”苏傥忽然单刀直入,成茗和卢绣儿都惊呆了。
“是又如何?”成茗炯炯的目光丝毫不示弱,他已看出苏傥是来挑战的。
苏傥斜睨了卢绣儿一眼,冷笑说:“如果是,我劝你最好罢手。”
卢绣儿心乱如麻,竟为他的话扯出万千思绪,茫茫乱乱,看他冷酷的眼凝聚了狂放的杀气,直逼向斯文的成茗。
成茗依旧把脊梁挺得笔直,淡淡地笑说:“给我一个理由。”
“《大戴礼记》提到‘五不娶’,最后一不娶说的就是‘丧妇长子不娶’。卢小姐,令堂早逝,你和令尊一起长大,从小未受母训,是不是非常符合这一条件?”苏傥移向卢绣儿,以恶毒的眼神无情地打量她,冷冰冰地说,“就你这样,还想嫁给礼部侍郎大人的儿子吗?”
卢绣儿一怔,死死盯住他,最后像是听懂了这句话,脸上血色全无。她咬咬唇,退后两步,终于,头也不回毅然跑向远处。
该死!她为什么还会幻想他说出什么动听的话?他一向狗嘴不吐象牙!他是冷血动物,绝不会给人留情面!他只喜欢破坏、喜欢毁灭、喜欢打击,肆意地把她的自尊消磨殆尽,然后玩赏她的绝望与羞惭。
卢绣儿拼命地跑,不顾成茗在后面大声地叫,跑得喉咙发干、发苦,到有腥咸的血味从嘴里渗出。
苏傥开口想说什么,但看了她伤心的背影跑得那样决绝,那话又咽回了肚里。他心中懊悔,为什么非要刺伤她呢,难道这样他才有报复的快感,以回击她对成茗的爱慕之情?
成茗冷冷地望向苏傥,依然优雅,语气却冷淡得仿佛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