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权鸢?”何然把头伸出被褥,吃惊地看向他。
顾权鸢不作回应,默默把粥端到床边,又把温毛巾小心翼翼地贴合在何然额头,心想,应该是这么做的吧。
五谷粥很烫,先放着凉凉,躺在床上的何然也很烫,也先放着凉凉吧。
何然的视线追随顾权鸢移动的身影,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顾权鸢后,才敢放声哭喊出来。
“呜。。。顾权鸢,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难受——”何然直接委屈得哭了出来。
毫无预兆的哭闹让刚冷静下来的顾权鸢乱了阵脚,他俯身靠近何然,想要扶正因为何然乱动而掉落的毛巾,却被何然一把抓住手腕。
“你干嘛不说话啊,哼嗯。。。我想听你的声音。”何然的眼眶和鼻尖微红,几日积攒的泪水夺眶而出,撒娇般地对顾权鸢轻语。
顾权鸢行为上表现得像只呆鸟,可面对这样的何然,他心里早已波涛汹涌,怕招架不住才迟迟不语。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有被别人需要的感觉。
他嘴硬道:“就。。。只是来还你送早餐的人情,我。。。”
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何然忽的主动拥上顾权鸢,嘟囔着:“别嘴硬了,你就是想我了,我也想你。。。”他边说边在顾权鸢肩膀上来回蹭弄,发烫的喘息不断刺激顾权鸢的腺体。
双手圈住瘦成薄薄一片儿的何然,顾权鸢感受到了何然烫手的体温,厉声问道:“去医院了吗?”
“。。。嗯。。。难受。。。”何然不停在哼声,眉眼就没绷直过。他后悔死了,不该做完题不盖被子倒床就睡的,不该偷懒不关窗户的,不该犯贱喝冰水提神的。。。
顾权鸢摩挲起何然的嫩手,白得发光,没有针孔的痕迹,便断定他没有就医。他从衣橱里抽出几件外套,把何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往背上轻松地一背,就赶忙出门找医院。
还是那阴森的街道,忽闪的灯牌,顾权鸢庆幸自己戴了眼镜,不然说不定连住户和医院都看不清。
顾权鸢奔走十分钟,实在是不认路,背着何然穿过几条小巷,上坡下坡,都没看到家像样儿的医院。他加快步伐,可越快,他越觉得背得吃力。
直到一声轻飘飘的“叔叔”。
“!”顾权鸢吓得瞬间回头,查看情况。
是个圆润的女孩儿,年龄很小,扯着何然身后的外套边边。
她从顾权鸢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害怕他是拐卖何然哥哥的坏蛋,便单纯地扯上何然的衣服,想把他救下来。
慢慢的,她累了,就鼓起勇气喊了声顾权鸢。
顾权鸢看着眼前乖乖站着的小女孩儿,虽然被吓到了,但终于见到一个小活人了。
“叔叔,你不能带何然哥哥走。”女孩一脸的天真无邪。
“不走不走,但是何然哥哥生病了,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顾权鸢试探性地询问。
女孩儿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需要思考的时间,肉肉的小手缓缓抬起,女孩向顾权鸢身后的上方指去。
顾权鸢抬头顺着女孩指的方向看去,“是二楼吗?”
女孩儿点点头。
顾权鸢半信半疑地走上台阶,向光亮处摸索,里面真的是诊所。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