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是抱着一大袋子中药来车上的,申穆隔着袋子都能闻到的苦味。
宋鹤倒是不在意,随手撕开一袋就开始喝,面色不变的和孟寒松说话,因为嗓子问题,声音还有点轻“等会到休息站我和你换,去那边大概要开五个小时的车,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孟寒松“哪有不放心的,我看你俩开车才不放心。”
申穆听了一耳朵“你对着被你撞坏的三辆车发誓,说你不是故意的。“
孟寒松不满咂舌“小崽子你一个坐车的就不要对我们这些开车的不满,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自己开?”
申穆无所谓“我倒是敢,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让我开了。”
宋鹤果断拒绝“我开就好,你好好睡吧,到地方我叫你。”
申穆睡的是香,就连孟寒松在车上吃东西的香味都没把她唤醒,更别提换人开车的声音了。
从深夜开到天光乍现,到韩嫣然出现的小村时已经有早点摊贩出来了。
申穆迷迷糊糊的买了个包子,嘴里还叼着豆浆的吸管就被宋鹤拽上了漫漫爬山路。
申穆作为公职人员也下乡扶贫过,但确实是第一次见眼前这样的场景,半山腰上用红砖堆砌起的平房,前面有一块小小的地,地里种着菜,厨房里的炊烟升起了煮了一锅粥,虽然在申穆看来这水比米多的东西叫米汤还差不多。
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眯着眼睛坐在灶台边吃饭,脸上的皱纹密布,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只能依着灶台慢慢吃。
屋里一眼望去几乎是没什么家具的,只有奶奶坐着的椅子,一张床,还有用小卡片垫着才勉强稳住平衡的一张桌子,床边的大箱子里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一旁跟着上来的当地政府工作人员也有些心疼,对着孟寒松说“你也看到了,他们家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家里就一个老人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先问我吧,我要是知道就一定告诉你们。”
申穆示意他出去“关于韩嫣然,你知道多少?”
当地政府人员有些纠结,看起来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申穆遥遥看了一眼宋鹤,得到他的肯定才开口“韩嫣然现在被卷进了一起杀人案件,我们怀疑她与杀人犯有直接或间接的合作关系,如果你知道什么不说的话,我就要去问老人家了,她身体还好吗?经的住我问吗?”
男人一惊“不可能,韩嫣然她已经!”
后面的话被咽了回去。
申穆死死的盯着他“韩嫣然已经怎么了?我不在乎你们这边做了什么,我只要知道韩嫣然现在在哪里,说了我就当我没来过,什么也没听到过。”
男人叹口气,小声说“韩嫣然三年前就死了,当时去市里读高中的时候还是我送她去的,她的尸体也是我带回来的,大晚上的,从天台跳下来当场就死了,好在也没受什么折磨。”
申穆“我们这边可没查到申穆死亡,你收敛她的尸体,不去帮她抱死亡报告吗?”
男人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没点上,手指着破败的院子“我们这边贫困户是按人头分钱的,你看看这院子,你在看看嫣然她奶奶,老人家九十几了,做不了什么话,为数不多的收入来源就是贫困户每年的补助,加上嫣然那份她也就能拿两千多。”
看着申穆手上出名难买的包,男人冷哼一声“你能想象吗?两千,可能连你一个发夹都买不起,这是她一年的生活费,只有逢年过节的才回去集市上买点肉沫,如果我再把嫣然的死报上去,她能拿到的钱就更少了,我看不过去,就瞒下来了。”
申穆“事实上,申穆这几年没回来其他人应该也会有怀疑,就没有一个人质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