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被他手上熟悉的篮子所吸引,顿时明白了。
“娘刚才也在?你们都听见了?”
“嗯!”
赵哥儿指指树荫底下:“我们去那儿说会话吧!”
周哥儿这会也没心思干活,跟着他过去,两人坐在田埂边上,赵哥儿把昨晚方子晨那一番话说了。
“······原来是这样,”周哥儿低头扣着大拇指旁的倒刺,喃喃说:“我说她怎么突然关心我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夫君也就这么一说,算不得准。”
赵哥儿想了想,还是略显顾虑的补了一句:“也许是我和夫君想多了。”
周哥儿低低的道:“他说的是对的。”
“周哥儿,”赵哥儿扯开他的手:“别这样。”
周哥儿落了泪,眼神清明了,这会才看见指甲盖旁流了血,疼痛这一刻也才蔓延上来。
“我是不是她生的啊!她这么对我。”
他肩膀在颤抖,哭声夹着蝉鸣,让赵哥儿听着有些刺耳。
“赵哥儿,我有点想不通。”
周哥儿说:“为什么都是当父母的,有的人能那么狠,我生下溜溜,疼他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个男孩儿,就算他是个哥儿是个姑娘,我照样会疼他,把他当命,可我娘呢,她怎么对我呀,就因为我是个哥儿,终究要嫁人,所以,她眼里只有我两个哥哥,心里没有我半点位置,她怎么这么狠的呢!”
赵哥儿没说话。
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年头就没有哥儿姑娘一直呆家里不嫁的,就算周家不在意这些,周哥儿也得被外头那些唾沫星子给淹死。
周叔李婶做得不对,周哥儿可以说,他自个却是不好论是非的。
絮絮叨叨说了会儿,周哥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帮我倒点水,哭得我都渴了。”
赵哥儿把水递过去,说:“别多想了,方才刘婶都听到了,你若是决定不回去,就跟她说一声,免得她多想。”
刘婶到底是当婆婆的,也疼周哥儿,她做不出劝周哥儿别走,或者压着他不让他改嫁的事。
周哥儿点头:“我知道的”
……
到点了,方子晨收好账本一溜烟往三楼冲,像在上头藏了个待他宠幸的小蜜。
“宝贝儿,父亲来了。”
乖仔正趴在桌子上,拿着毛笔乱画,闻言喜得不行,朝门口冲过去:“父亲下班咯,父亲想不想乖仔呀?”
方子晨抱起他:“想啊!”
乖仔高兴了。
杨铭逸站起来:“方哥。”
方子晨问:“嗯,我今儿交代的,都写完了?”
杨铭逸摇头:“还没。”
杨铭逸聪明,方子晨给他量身定造的‘作业’并不多。
“是不是乖仔打扰到你了?”
乖仔坐在方子晨的臂弯里,眨巴眼看向杨铭逸,他大眼睛黑溜溜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杨铭逸就是觉得,他要是点头说是,乖仔就能泪洒当场,与他割袍断义,他撇开视线,道:“没有,他中午都站窗边那儿看人,没有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