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了些:“是渴了吗?要喝水吗?”
方子晨摇了摇头,抱着乖仔往里挪,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
医馆的床并不宽敞,赵哥儿怕挤着他:“不了,你快睡吧!我······”
“快上来,”方子晨义正言辞:“我现在是病人,病人大过天,你应该顺着我,懂不懂?我这两天,就两天,已经吐了快一桶血了,你再气着我,等会我怒急攻心,你就等着做寡夫去吧!”
赵哥儿:“······”
方子晨催道:“赶紧的,我想抱你。”
他一说这种话,赵哥儿瞬间毫无招架之力,只得躺了上去,他挨着床边,半边身子悬着,方子晨一把将他楼过去,埋在他脖颈边,鼻尖是熟悉的味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子晨说。
赵哥儿没有说话,缄默良久,他揽住方子晨,才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声音沉哑,指尖颤抖,身躯也在这一刻各外瘦弱。
方子晨心疼不已,可嘴欠惯了,这时候还是吐不出一句好话:“你瞎想些什么,怎么老是把我当渣男想啊!我是能做出抛家弃子这种缺德事儿的人吗?我不见了,你也不知道往别处想,我是不是因为太过英俊,被人觊觎绑去劫色了,是不是喝醉了掉沟里了,我要是真碰上这种事,想等着你来救,估计是要等个寂寞了。”
赵哥儿哭着说:“可是你之前也把我抛下了。”
方子晨猛然抬起头,震惊道:“什么之前?我什么时候抛弃过你了?你是不是困糊涂了?赶紧睡赶紧睡。”
赵哥儿捶了他一下,字句哽咽:“你下次不准这样了,我真的,真的受不了。”
“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方子晨捧住他冰凉的脸,心肝绞痛:“我不会走,我想与你执手,与你白头,我知道你自卑,对爱没有把握,但我不会骗你,真男人说到做到。”
他想起杨慕涛那倒霉催的,又道:“当然了,前提是你不要给我戴绿帽。”
回屋躺的那一会,满屋的柴火他不是看不见。
他知道赵哥儿有些执着,他曾在至暗的困境里孤立无援,彷徨无助,因为从来都是一个人,牙被打碎了也只能和着血往肚里咽,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对感情也是患得患失。像吊在深井里,他始终害怕那根绳索会断裂,哪怕它看起来够结实可靠,但一日脚触不到踏实的地面,那种担忧便一日如影随形。
方子晨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训斥的话还没升到喉咙口又被咽了回去,赵哥儿的过去,他受过的委屈,他掩藏着的那些未宣之于口的心事,他通通都不知道。
那双硌脚的鞋子,穿在谁身上,谁知道。
换句话说,他要是经历过赵哥儿经历过的一切,也未必比他好到哪里去。
“睡吧!”
方子晨亲着他的发顶:“我在,会一直在,快睡吧!”
闹了大半夜,隔天一家三口几乎是临近中午才醒来。
赵哥儿去买了几个包子,方子晨吃了三个,而后又扎了几针,大夫给他捡了几包药,说可以回去了。
之前虚弱,很大程度是因为中了药的原因,另一原因便是因为饿。
这会吃了三个包子,他又精神活虎了,可方子晨没动:“大夫,我真的没事了?”
徐大夫瞪他一眼:“你是在质疑我!”
倒也不是质疑,主要是徐大夫看着上了年纪了,虽说姜越老越辣,这行医的也多是如此,可徐大夫六十多出头了,要是突然糊涂了,误诊了怎么办?
而且昨儿都把了脉了,竟他娘的还说他不举,方子晨严重怀疑他是个老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