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书摇头的频率很可怕,几乎有什么潮湿的东西从他眼里跑出来,但蒋晏没看他一眼,毫不留情扯开沈慈书的手。沈慈书不是个安分的人,这次放过他还会有下次,蒋晏不保证沈慈书再跟他对着干,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弄死他给自己死去的母亲报仇。蒋晏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直接拨到了孟临川那里。“蒋晏?”孟临川接起电话后背景有些嘈杂,似乎在夜店酒吧一类的地方,还能听见旁边有人调笑的声音,“这时候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蒋晏瞥了眼沈慈书,他正用一种很恐惧的眼神望着自己,视而不见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要沈慈书?送过去给你玩几天。”孟临川顿了顿,“真的假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孟临川似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那边嘈杂声微弱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边来了?不是说怕我下手没轻没重?”蒋晏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弄死也无所谓,反正是个不听话的,留着也没用。”自从上次被蒋晏拒绝之后孟临川就打消了这个心思,没想到蒋晏会突然提出把沈慈书送到他这里来,自然求之不得,“那行,到时候别怪我对他太狠心了。”“随便你。”沈慈书终于忍不住踉踉跄跄爬过来,细瘦的手指抓着蒋晏的衣角变得发白,他跪在脚边,几乎是哭着哀求对方不要这样对他,眼泪无声地滑落眼角。蒋晏挂了电话后低头看向沈慈书,“你自己选的路,那你就好好承受。”说完直接把沈慈书甩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走到门口对保镖吩咐,“看好他,等孟临川来了把人交出去。”“是蒋总。”地下室的门重重合上,蒋晏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沈慈书颤抖着发出痛苦般的呢喃,紧紧地在冰冷的地板上蜷起来,眼泪很快浸湿了领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沈慈书听见声音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模模糊糊的视野里出现一个身影,他努力分辨着对方的脸,好半天才看清楚,对方是孟临川。沈慈书满脸惊惧到已经失去血色,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恐惧,就像他害怕蒋正德一样,身体本能地做出躲避的反应。孟临川按住沈慈书脚踝上因为乱动哐当作响的铁链,声音极温和,“小沈,好久不见啊。”沈慈书心脏在单薄的胸膛里擂打着好像要跳出来,因为剧烈的紧张趴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干呕。孟临川贴心地拍着沈慈书的后背,如果不是亲眼看过他对沈慈书做过多少恶劣的事情,估计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温和好相处的人,“看到我就这么激动?”被他的手碰过的地方犹如毒蛇爬过,沈慈书喘息着往后退,避开跟对方的接触。孟临川的手顿时停留在半空中。看着沈慈书避之不及的态度,孟临川无所谓地把手插回兜里,轻描淡写地开口:“蒋晏跟你说过了吧,他把你送给我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沈慈书没有焦距的瞳仁瞬间被恐惧覆盖,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墙角退去,直到后背贴上坚硬的墙壁,已经没有退路。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看见沈慈书歪歪扭扭夹杂着害怕在地上写的字,孟临川嗤道:“你求我也没用啊,是蒋晏不要你的。”说完他给身后使了个眼色,顿时有两个保镖从外面走进来,把沈慈书从地上拽了起来,脚踝上的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所以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这里是留不下你了。”孟临川拍了拍沈慈书的脸,示意保镖把人带走。沈慈书脑海中浮现出孟临川以前对他做的事情,他下意识挣扎起来,眼泪流得很急,像断了线的珠子。只不过沈慈书的力量在两个成年男人面前太微不足道,再怎么抵抗也阻挡不了自己的接下来的命运,被硬生生拖出了地下室。伴随着大门打开,刺眼的灯光洒在脸上,眼前的景象是沈慈书期待了很久的外面的世界。这次沈慈书终于如愿以偿离开地下室,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就像他当初从蒋正德的地下室,被关进蒋晏的地下室是一样的。沈慈书被丢进车里,车子再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灯光和装饰明显跟周围的建筑物不一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孟临川朝着窗外抬了抬下巴,好心地给沈慈书解释,“这是我开的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