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情感,看着夏冰洋强装镇定道:“雪慧她她已经死了。”
夏冰洋故作轻松道:“对,唐雪慧在六年前自杀了。但是我们对她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你们为什么调查她?”
夏冰洋依旧不从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陈世文是你的同事?”
霍海桥听到陈世文的名字,怔了一下,然后往后靠进椅背,左手捂住嘴唇和下巴,向下低垂的眼神有些飘忽。
夏冰洋看到霍海桥此时的反应,立刻明白‘陈世文’是他无意中点出来的一个重要人物。这让他意外的同时,又给他添了些底气,看着霍海桥又问:“难道你不记得了?”
霍海桥的语气有些僵硬,道:“记得。”
“陈世文夫妻在11年2月13号去你家里做客,结果在返回的途中的发生车祸。夫妻两人全都死在了那场车祸里。而你在陈世文夫妻死亡后的第十三天向你的妻子唐雪慧提出离婚。同年三月二十八号,你和唐雪慧协议离婚。”
说到这里,夏冰洋刻意停了下来,给了霍海桥一些给自己制造压力的时间,等到霍海桥有些坐不住了,才继续说:“现在由我们重新调查陈世文夫妻的车祸案。我们找到证据指向你和你的妻子唐雪慧和六年前的车祸有关,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话说的无异于空手套白狼了,而且是夏冰洋的临场发挥。任尔东一边听一边冒汗,心说如果霍海桥没有什么隐瞒,而是坦坦荡荡的接受调查,那他们可就下不了台了,毕竟他们拿到陈世文夫妻车祸案的卷子不过三十分钟,根本没找到夏冰洋口中的新线索。
夏冰洋说完还看了一眼手表,道:“刚才听你的秘书说,你还要赶六点钟的飞机?现在看来你赶不上了,你需要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在我们调查清楚陈世文夫妇真正的死因之前,你那里都不能去。”
霍海桥终于面露急色:“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邀请他们到家里做客而已!”
夏冰洋严肃道:“霍总,我希望你能搞清楚,如果我们手中没有证据,就不会来找你。”
如果霍海桥多一些和一线刑警打交道的经验,他或许就会发现夏冰洋此时完全在说空话,夏冰洋口中的‘证据’更像是一个陷阱,一步步地诱导他亲自填补这个陷阱。而他正在夏冰洋的诱导中走向陷阱。
夏冰洋看出他已经动摇了,便瞅准时间再次攻击他摇摇欲坠的心理防御机制。
在霍海桥无措又不安的时候,夏冰洋拿出毫无动静的手机按了一下放在耳边,刻意微微侧过头避开了霍海桥,对着手机道:“是我嗯,见到人了”说着,他暗示性地瞥了一眼霍海桥,又道:“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我现在就把嫌疑人带回去。”
他刻意咬重了‘嫌疑人’三个字的发音,然后挂断电话,按着桌面站起身道:“霍总,既然你不想在这里说,那就跟我们回警——”
不等他说完,霍海桥就慌张地站起来:“我下午六点的飞机去洛杉矶,明天有很重要的会议——”
夏冰洋冷冷地高声打断他:“霍海桥先生,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执法机关,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可以对你实施强制措施。”
此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秘书si端着两杯咖啡进来,立刻感受到了办公室里严肃又凝重的氛围。她把咖啡放在夏冰洋和任尔东面前,对霍海桥道:“霍总,现在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知道了。”
秘书走后,霍海桥忽然面带央求地看着夏冰洋,道:“警官,雪慧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追究一个死人的罪责毫无意义。”
夏冰洋心里一凛,面不更色道:“有没有意义,你说了不算。”
霍海桥陷入极度的自我挣扎之中,最终还是选择在代表执法机关的两名警察面前低头,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他率先离开会客室,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任尔东走在夏冰洋身边,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咱们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夏冰洋看着霍海桥在前方领路的背影,道:“刚才没有,现在有了。”
霍海桥把他们带进办公室,没有顾忌身后两位警察在看,打开书柜的一层暗格,露出一只指纹密码箱,打开密码箱后取出一只木盒。
他转过身把木盒放在办公桌上,手撑着皮椅扶手慢慢坐下去,面色有些愧疚,又有些解脱了似的轻松:“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个东西我一直保存着。”
木盒没有上锁,夏冰洋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趟着一只白色瓶装的丙酸氟替卡松气雾剂,被一只透明密封袋包裹着。
看到这只喷雾剂,夏冰洋立刻想起在办公室看过的陈世文夫妇的资料,陈世文的妻子张岚患有哮喘,想必这种喷雾剂是张岚会备下的救命药。
夏冰洋即刻明白了什么,这让他浑身顿时泛出一股冷意,他隔着密封袋把喷剂拿起来,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张岚的东西。”
霍海桥点点头,然后慢慢把头低下。
夏冰洋在他对面的一张空椅上坐下,看着霍海桥严声道:“霍总,你必须向我解释清楚,这支喷剂为什么会在你手中。”
霍海桥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着,始终没抬头,道:“首先我要阐明,陈世文和张岚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都是都是雪慧一时糊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