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愁眉苦脸地说了句好吧,&ldo;其实你也可以学一学画符嘛!这个很实用。&rdo;她说完,有些犹豫地看了清让一眼,&ldo;那个,道长方才说,你修的是化解冤魂之道,那如果我想要找故去的人,你能帮帮忙吗?&rdo;
清让有些诧异,随即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是在示意继续说。
&ldo;那我说啦!刘寿。庚午‐‐&rdo;谢茵才说了一小半,清让便突然的变色,很生硬地道,&ldo;我不会。&rdo;转身离开。
谢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在后喊,&ldo;道长!&rdo;
清让冷淡地离开,没有停滞半步。刚才那片刻的温和,就像一场梦。
之后谢茵听动静,得知清让去找了王鼎。两人约定,晚上一起去看看事主燕娘。
既然定好了,王鼎也就没有多废话,与父母立刻去了何家,找燕娘的父亲商量,留下谢茵和清让在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每天都在看房子。心塞,今年中介哄抬房价,去年5500能找到一个还行的两居,今年动不动就是7000以上。而且7k+也不是什么好房子,都是没电梯的顶层、小户型、老房子。我还在北三环,也不算城里。今年我好多同学都搬顺义和通州去了,我也想搬那儿了qaq结果周末去顺义的朋友家,三居6300,往返四小时(+﹏+)
☆、江南道士
谢茵一直在自忖,先前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但清让的神态,明明就是让她往下说嘛
想多了头痛,谢茵索性鼓足勇气,去叩隔壁的房门。但清让无意多说,只道,&ldo;晚上可能会正面遇鬼,你先去休息一下吧。&rdo;
谢茵听得这样的回答,就知问不出什么,无奈地&ldo;哦&rdo;了声,回去了。
可又没有事情做,一直在房里无聊地发着呆。这时候,忽然想起先前的种种离奇际遇。与其这样枯坐着,不如都写下来,回去带给父母兄妹看。也不枉受了这么多苦,出宫一趟。
说做就做,她快手快脚地装订了一本小册子,然后磨上墨,在封面上提笔写下墨迹淋漓的七个大字:《连昌公主异闻录》。
&ldo;其一,鬼市:吾尝远游,识一道士,素性温厚。一日,其问,愿见鬼市否?答曰,可也。道士立割其指,以血涂吾两目。稍后启之,明倍于常,可见西郊鬼市。其地与人间无异,唯阴风飒然,人面惨白,近之觉冷。吾于一新鬼处买帕,绣工精美,夺人眼目。惜归寝后,展视于日光下,腐如残絮,着风而断。始知人鬼殊途。&rdo;
&ldo;二,方娘:方娘,富翁独女,年笄,赘陈生为婿。夫妻情善,然数年无子。后方娘暴病死,陈涕不可止,誓不负心再娶,依岳父母居。一日,人闻儿啼,启生房,果一小儿在室。咸怒之,疑其有私。生告,此儿,方娘诞也。乃天怜其逝,故令复归,生子承祧绪。众不信。生建言,掘方娘墓,割儿臂,血撒尸骨。众从之。应时,血融骨内,乃信儿为方娘子。又数月,陈生忽得怪疾,腰下无力,僵卧于床。众窃言,此乃阴症,盖与鬼接。而吾尝遇方娘魂,知其夫所抱婴儿乃婢出。托言鬼生,盖欲侵占妇家。冥界亦知,赐方娘八棱梅花锤击负心者腰,以证因果。后方娘又欲击婆母,终因其无大罪,若击之,己必得罪,恨然放之。嗟乎!人之谋死者,可乎?&rdo;
&ldo;三,江南道士。吾尝经一庙,听其间窃窃。一妖怒责曰,祖辈居于此,数百年,无所犯,今小儿却见杀于道士,可乎?道士答曰,非无故也,小妖数魅东邻少女。妖愤然曰,儿虽恋女,然数年来,无所害。而邻蛇妖,数度为患于民,道士怎可纵其而祸己?道士正色曰,非也。彼儿虽未伤东邻女,而从未为祸于人?既有,则为报也。前有所负,虽隔数年犹偿也,尔何讼焉?语毕,出珍宝赠妖,又推演其儿来生降处。妖心稍慰。后妖道言和而分。&rdo;
谢茵一向不爱读书写字,绞尽了脑汁,才把这三个故事记录下来。放下笔的那一刻,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口气喝光了茶水。
不知是不是写东西累着了,谢茵隐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幽微的,不同于过去所闻到的任何一种香料,这让她头脑发昏。
半睡半醒之际,谢茵觉出身边有一点冷,同时有什么摸到了她的脸上,滑腻的,带着一股子腥气。她自觉不好,勉力定着心神,睁开眼睛。赫然看到身边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青衣男子。面容虽俊秀,但失之阴柔,并且肤色青白古怪。而在她脸上的,那滑腻的东西,居然是他身后的一条长长鳞状尾巴。
谢茵一阵恶心。而那男妖似乎很怜惜她,手指托着她的下巴,不断触碰着她的脸颊。然后倾身下来,欲吻她。
那腥臭之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谢茵想开口呼救,可嘴巴张不开,手也沉重的抬不起来。更可怕的,是神智跟着消弭。
难道今天要失身给一个妖怪吗?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忽然,耳边传来风响,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ldo;臭下里巴子的蛇妖哇!你是哪头瘪三养的?&rdo;
是那个江南腔调的道士!
很快,妖怪就发出一声痛呼。
谢茵睁开眼,见妖怪的胸口被踢了一脚,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怎么也起不来。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操着一口熟悉的江南腔在骂,正是之前隐隐绰绰所见之人。
蛇妖不甘心,捂着胸口恨恨地说,&ldo;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一只骚狐狸罢了。怎么,还想英雄救美?哦,我知道了‐‐你也想要这女的。&rdo;
江南道士大骂&ldo;放屁&rdo;,几步上前,就要动手。
蛇妖敏捷地避开了他往下的攻击,向着窗户,展身打算一越而出。
但外面迅速地奔进一人,大喝,&ldo;接着!&rdo;向屋内抛了个匣子。江南道士眼疾手快地接住,打开,念咒。立刻有一道匹练似的白光射出,像是有形有质的绳索,卷住了蛇妖,然后一下子把他卷到了匣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谢茵一切都听得见、看得见,只是神智不清楚,耳边嗡嗡的。一直到那个喊&ldo;接着&rdo;的人‐‐清让进房来,对着她念了不少繁复的咒语,又在她背上连拍三下,她才觉得身体能动。然后喉间陡然袭来一阵奇痒。她想忍住,但根本忍不了,不由自主地对着地下大吐‐‐都是黑水。并且一接触地面就灼烧的厉害,很快把地烫出了坑洞,随即消失不见。
谢茵看的骇然,咳嗽着问,&ldo;这是什么啊?!&rdo;
清让刚想回答,就被旁边的江南道士幸灾乐祸地接过了话头,&ldo;蛇涎。&rdo;
谢茵听了,更觉肺腑里翻江倒海,拿过桌上的茶盏想喝。
清让忙从她手里拿走了。他将茶盏放到鼻下,微微一嗅,&ldo;恐怕就是这水有问题。&rdo;说着,往地下泼洒。原本在杯中还透明的水,划过空气、地面,一下子成了黑色。并且同先前一样,将地面灼烧出坑洞。
清让吁了口气,&ldo;以后东西进嘴前,多留心。&rdo;
谢茵勉强地点点头,起身谢了面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