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近期与广成王幽会,是众所皆知的事。
太妃看看儿子,再看看侄子,眼神锐利。终究她历事已久,很快就温声说,&ldo;淮宁、江雪,你们来了,坐。&rdo;指了个离她很近的位置。
夏淮宁道了谢,携江雪坐下。
当事的两方如此淡然,令尴尬被暂时化解,夜宴重新变的歌舞升平。只是,夏淮宁对待江雪依旧可有可无。她心中气苦,不断地饮着酒。
夏淮宁沉默许久,终于,他按住了江雪的手,蹙眉道,&ldo;别喝了。&rdo;
江雪恍惚想起初见那天,他松松卷起袖子到手腕处。他温声对侍从们说,别推搡那位姑娘。
她猝然推开夏淮宁的手,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席间有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她。江雪苍白着脸,尽量得体地解释,&ldo;这酒太烈,我出去醒一醒神。&rdo;
江雪醉醺醺地扶着墙壁,在花园走。
此时,王府的大部分婢女都去了宴席上伺候,只有少数几个在外行走。看到江雪,那几个婢女疑惑地上前询问,&ldo;敢问是哪家夫人?可需要醒酒汤吗?&rdo;
江雪睁着朦胧的双眼,抬起头看她们。
那群婢女还是不识她。
江雪自嘲地笑,也难怪。夏淮宁与他的父母都不看重自己。素日,他们来往于王府,从来不带上她。王府的婢女又如何知道她这号人物?
苦笑着喃喃,&ldo;我是,韩江雪。&rdo;
她没有说&ldo;夏少夫人&rdo;,但那群婢女早闻她的大名,当即跪下行礼,神态比对着一般的贵妇人更为恭敬。
江雪闭着眼挥手,让他们都起来,&ldo;我听说王府的碧兰亭临水而建,构思精妙。我想去那儿休息一会儿,怎么走?&rdo;
那群婢女回答,&ldo;回夫人,往东走百余步便是了。&rdo;
江雪点点头,独自走了过去。
那群婢女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窃窃私语,&ldo;原来就是她啊。&rdo;&ldo;长的的确与众不同。&rdo;&ldo;听说她父亲是大魏的韩业。&rdo;&ldo;真不像是将门虎女。&rdo;
其中有个眉目端然的婢女,默不作声地听众人议论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江雪很快找到了那间小亭子。醉意上头,她跌坐在石凳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雪脖颈处传来悉索的痒意。有什么冰凉光滑的东西缠了上来。她勉力睁开眼一看,恰撞上一双惊慌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是个长相端庄的婢女,手里正执着一卷白绫。而白绫的终端,居然正套在江雪的脖子上!
江雪一下子惊惧起来,挣扎着,&ldo;你是谁!&rdo;
那婢女的五官扭曲,狠狠拽紧白绫,道,&ldo;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晓得,今夜你必死无疑!&rdo;
江雪呼吸受阻,艰难地拉扯着白绫。那婢女见状,与她角力起来,一边恶狠狠地说,&ldo;王爷岂容你这狐媚坏了名声!&rdo;
江雪挣扎着,白绫却越缠越紧,几乎将她勒死,她眼前的一切开始分崩离析。将要迈入死地时,忽然,前方传来惊讶的男子语声,&ldo;妹妹!&rdo;
又有一个声音惊怒地说,&ldo;还不快放开!&rdo;
白绫被人迅速地夺走、解开,江雪的呼吸陡然松快起来。她大喘了几口,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烛火幽微,室内燃着宁神的香料。江雪刚一动,便察觉自己的手臂横在外面。而她床边,居然坐着广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