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立站在化装间外的几个人也在议论,好象听到一声叫,接着又压低下去,虽然嘴巴里都在合计,碍着殡仪馆的规矩又不能强行冲进去,罡子的几个亲属,虽然嘴巴不说,心里都在怀疑白灵,也谴责着自己怎能轻信了白灵这个陌生的丫头,也该仔细盘查罡子的尸首,只是都知道她是罡子生前的女友,却不曾想这个女孩子不但神秘兮兮,心肠也是黑的。
&ldo;大叔,你不能说出去的,这会让罡子死的不清白。&rdo;白灵压低声音,这样一说,馆长也有些明白了。如果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外面的议论声音会不约而同说罡子生前是有罪的,而且是罪孽深重,曾碎尸了一个女人。馆长也明白白灵能这样对他说,说明这只女人的残手也是在罡子的尸袋中寻到的。
馆长还不敢万分确定,忙又问道:&ldo;什么时候发现的?&rdo;
&ldo;刚才。&rdo;白灵说完,又忙补充道:&ldo;不是那一具的,她的双手都是完整的,这我是知道的,我亲眼所见,而且给她洗尸的时候,我也明明看清楚了。&rdo;
&ldo;这不是小事。&rdo;馆长自言自语道:&ldo;既然是只手,背后就是一个人,可是死活不见尸体。&rdo;馆长思考后,又问:&ldo;是不是,罡子车里的?尸体是谁收的?&rdo;
&ldo;你是说罡子的尸体?&rdo;白灵想了想问道。
馆长点了点头。白灵回答道:&ldo;交警赶来时……&rdo;一提起这,白灵有些心悸,又要想起罡子的死,这让她很不情愿回忆。馆长的眼神却告诉白灵,这话又不得不说。白灵停顿一会后,继续说道:&ldo;交警来时,出租车里的一切都没人碰。除了几个消防队的人在将出租车清理出来,这以外没见其他人靠近过。出租车里明明是我们三个人,罡子当时就死了……&rdo;说到伤心处,白灵又哭开了。
白灵掩身过去,哭泣,馆长到拿起这只女人的残手,左右端详研究起来。
女人的手指修长,只是手掌的颜色发白,指甲里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ldo;她在抓什么呢?&rdo;馆长莫名其妙的自语道,白灵一听转身过来,也忙凑近,到想看个究竟。白灵和馆长背对着罡子的尸首,化装间外人群里话语已不多,瞬间又整个安静下来。罡子是满尸首的缝合针线,密密麻麻好似有队蚂蚁整齐的在上面经过。
&ldo;指甲已经近乎抠到了掌心的肉里,虽然是说,死人的时候,手腕处的伤筋会猛力收缩,可也不会到了这个程度;再看手腕处的伤口,齐唰唰的如同刀切。&rdo;馆长自顾心想,嘴巴却不说,左右看了看这只女人的残手后,又说了一句:&ldo;她究竟在抓着什么呢?&rdo;
馆长说完,又将女人的残手放回白灵的化装箱里,这个突然的动作惊扰了白灵的思绪,她不明白馆长这样做的意图为什么,忙盯着馆长看。馆长一见白灵满眼的泪光,不知所以然地说:&ldo;这些天难为你了。&rdo;馆长说完,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道:&ldo;今天发生的事,我是说,关于这只手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也不方便拿它出去,等到没人时候,丢到炼炉里,烧了吧。&rdo;
馆长明显是心腹中有事,只是碍于某些原故不能讲出来。白灵听完,木讷着不知该怎么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罡子的人头没了,却生生多出了一只女人的残手。既然馆长这样说,也就只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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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多留了个心眼,按照馆长的吩咐,锁好了化装箱,心理却犯合计:&ldo;从馆长说话语气上看,他一定知道些秘密,而且话只说一半,便不再说,分明这里头大有原故。&rdo;白灵忍了忍,没再问什么。注视着馆长绕着罡子的尸首,一圈一圈地转。
罡子的胸腔被方向盘强烈积压,胸骨已是凹憋下去。白灵先用斧头开了罡子的胸腔后,找些填充物塞满胸腔,又整理了五脏,这才用针线左右对称勾上了皮肤。罡子的尸首,这才看上去有了些人的模样,要不乍眼一瞧,还以为是堆腐肉。
馆长绕了两圈后,终于停下脚步,脸色阴沉着难看,也注视着白灵。四目相对,白灵缩眼回来,眼神转移到了罡子的尸首上,看着这个亲爱的人,如今已是阴阳相隔,又哭了起来。
馆长朝白灵摆手,白灵哭肿了眼睛,不知道馆长要做什么。馆长自己前行几步,找到遮灵布将罡子的尸首遮住后,转身走了。
待化装间外人群再一次吵闹起来的工夫,白灵眼盯着门口,小心的开启了化装箱。和她先前料想的一致,女人的残手里握着一件东西,只是抓握的紧,一时间还看不清楚究竟为何物。机灵的白灵重新锁好化装箱。这时候化装间外,人群稍有平息,白灵不敢出去,生怕罡子的亲属会不饶她。
馆长在外忙作揖赔尽不是,只能说成是殡仪馆的过失,而且这个过失近乎无法弥补,此处再怎么通情达理的人也是无法说得过去。罡子的亲属一口咬定,是白灵偷了罡子的人头。白灵听的真切,罡子的亲属要找自己拼命,多亏有馆长和众人拦截,要不白灵的生命看样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架势是要白灵一命抵一命。白灵委屈至极,畏缩到化装间的角落里,头不敢抬,大气不出,只能无声痛哭。
白灵将双眼哭肿,还是有泪洒落,泪眼朦胧中,却见罡子生前的音容笑貌,不由得更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