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林看了朐施然一眼,摁下了免提。
里边传来了杨大海的声音,&ldo;二头儿,确实是两辆垃圾车。第二辆是在下午一点二十左右进了胡同,那时候卢永斌应该是刚刚开车跑走。&rdo;
宋海林看了朐施然一眼,没说话。
就快到城东垃圾处理厂了。
朐施然朝电话里说:&ldo;知道了,你们原地待命,另外,你去问问柳诚有没有发现异常。&rdo;
杨大海在那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话,&ldo;明白了头儿。&rdo;
挂了电话之后,朐施然突然笑了起来,迎着车窗里灌进来的热风,哈哈大笑,边笑边磕磕绊绊地说:&ldo;二头儿哈哈哈二,哈哈哈头儿,哈哈哈哈哈怎么想的二头儿。&rdo;
宋海林突然被晃了一下眼。
这种笑法儿,实在是太熟悉了。肆无忌惮的,孩子气的,耸着肩膀不管不顾地笑。
他叹了口气。
朐施然突然止住笑,严肃着说:&ldo;因为,直觉。&rdo;
宋海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厕所文化几乎所有的学校都有,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避免不了。而且大都千篇一律,大致分为爱情篇,励志篇,国骂篇,以及无病呻吟篇。
同学们在漫长的蹲厕所过程中难免无聊,所以厕所门板上,爬满了各种颜色的笔迹,什么考研中考高考期末考不成功便成仁啊,什么心疼你的心疼啊,什么明天的你会感谢今天拼命的自己啊,什么叉某叉我操|你妈啊,应有尽有。
珠城大学文学院的教学楼里的厕所大致也是这么个情况,但是所谓文艺不分家,鉴于文学院和艺术学院共用一栋楼的情况,所以厕所文化也格外与众不同一些。比如今天某位文豪在厕所门板上写下一首闲来小作的诗篇,明天就会有某位音乐家给谱个曲,后天再来个画家给配副画,总之,多姿多彩。可不管怎么写写画画,总归都是些用以娱乐的内容,观赏性另说,打发时间完全够用,权当一乐。
可是最近二楼东侧女生厕所最靠窗的隔间出现了另一种情况。
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学生马同学在某天晚上突发奇想蹲厕所,蹲完站起来的瞬间,借着电压不稳一闪一闪并且还有些昏暗的灯光,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右侧的隔板,一眼万年,魂儿像是来了个环球旅行,吓得她当场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系就落荒而逃。
事后,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同学回忆起她看见的那副画都忍不住瞪着眼睛心有余悸。那是一幅用颜料简单描出来的简笔画,她见过很多次,黑色的线条,长发大眼的二次元漫画美女,旁边题着洛神赋节选。可是不知道是哪个人,在原画的基础上,用红色的颜料,给她染了一身淋漓的血,看起来视觉冲击力非常强烈。
这个效果,从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同学腰带都来不及系的反应,可见一斑。
当然,马同学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原因,大致也是因此。
总之,此事在文学院及艺术学院传开之后,同学们除了厕所爆满的情况,基本就不再自找不痛快地去那个隔间上厕所了。毕竟大家都是娇滴滴的女生。
教学楼的走廊在课间的时候基本上是人满为患,苏慎不喜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感觉,一般有课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这个时间段,提前过来一会儿。
《古代文学专题研究》的选修课排在周一上午的第二节大课,上午的第一节课还没上完,苏慎就慢慢悠悠绕到了教学楼的侧门。侧门紧挨着一个高墙,只留出来一个不宽的缝隙,轮椅将将能通过。侧门这里地势高,只在门口搭了一个小小小小的斜坡,高度就赶上了正门口那修了好几轮儿的愣高的台阶。
这个门,除了苏慎和平常用小推车拉着垃圾桶的校工,基本没人来。
今天苏慎过来的时候,却在窄窄的小道儿里边看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