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84章（第1页）

杜越瞪大了眼，&ldo;干嘛，看不起我不想陪我？&rdo;

&ldo;当然不是，&rdo;苏白摇摇头，&ldo;我酒量不行，我爹不让我喝。&rdo;

杜越露出了笑容，压着他肩膀再度把他按住，&ldo;那就更应该多喝几杯了。&rdo;

&ldo;可是我还得……&rdo;

&ldo;可是什么可是，&rdo;杜越不由分说地倒了两杯酒，塞到他手里，&ldo;祠堂用得着你一直盯着吗，你爹怕什么，他凶你有我替你顶着！&rdo;

苏白为难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大有一副不喝不罢休的架势，只好道：&ldo;那、那好吧。&rdo;

杜越满意地笑了。他就不信灌倒了苏白，祠堂门口剩下的那两个侍卫还敢拦他，虽然自己也是个一杯倒，但他早在自己的酒杯里涂了层解酒药，酒喝下去就跟白水没差了，顶多也就觉得喝撑了点。

果然两三杯下肚，苏白脸上泛起了红，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杜越瞅了片刻，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ldo;哎，苏白，你看这是几？&rdo;

苏白眯着眼仔细地辨认着，摇了摇头，&ldo;不、看不清……&rdo;

杜越放下酒杯，起身正想溜走，苏白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杜越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只见苏白仍是醉意沉沉的模样，神情却无端显得有些纠结低落，嘟嘟囔囔地在说着什么。杜越松了口气，正要掰开他的手，低头的瞬间蓦然听清了苏白的话:

&ldo;……小少爷，您……您说，楚太尉会不会杀了公子啊……&rdo;

杜越一愣，错愕地站了半晌，喃喃道：&ldo;不会吧，虽然说他真要当皇帝肯定是要防着我表哥，但是他不是挺喜欢我表哥的吗，不会下杀手的吧……&rdo;

苏白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仍在絮絮道：&ldo;万一楚太尉生气了怎么办，说不定他心里还在怨公子，觉得公子骗了他，可是公子真的没骗他，我从来没见过公子对谁那样好过，怎么可能是假的……&rdo;

&ldo;公子就是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告诉别人，明明心里难过，还说没什么，说楚太尉如果死了，大不了就等天下太平了还他一条命……&rdo;

&ldo;你说什么？&rdo;杜越一把抓住他，&ldo;这是我表哥亲口说的话？那他……岂不是对姓楚的也……&rdo;

后面的话难以为继，他松开了迷茫看过来的苏白，捂着头道：&ldo;要这么说的话，我表哥对姓楚的不是没意思，那个玉佩姓楚的其实也还留着，那我之前跑去告状……不就是闯祸了？&rdo;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杜越哀嚎一声，顾不得跟苏白说一声，拔腿就往外跑。他出了苏府便急忙往太尉府跑去，全然不知错过了与苏世誉见面的时机。

祠堂里静悄悄的，窗外树上的新叶在风中震颤发声，微风擦过窗棱有细细的轻响，日影投入落在了地上，一寸一寸地偏斜。

苏世誉默然跪在牌位下，久久地沉浸于思绪中，好似感觉不到疲累一般。

一声清越鸟鸣响了起来，苏世誉缓缓地眨了眨眼，稍侧头看了过去。一只蓝尾修长的雀落在窗上，嗒嗒地在木窗上蹦了几下，乌黑的眼珠转了过来，像是在窥探打量着这个静默的人，他静静地看过去，那只雀抖了抖翅膀，忽地扭身飞远了，他的视线也随之远去，将灰白苍穹纳入了视野，漫无目的地又落下，却陡然愣住了。

透过祠堂的窗能看得见池塘窄窄的一角，下人早已按照吩咐将池塘清理一空了，然而就在空荡荡的满池绿波里，竟有一株红莲紧贴着池边挣扎着生长了起来，也许是被疏忽遗漏了，在并不适宜的水土里，不合时地提前绽放了，那样细瘦，却称得上挺拔地昂首，亭亭半开着的一支莲。

苏世誉眼神渐渐清明，宛若从茫然不定的梦中苏醒，却怔怔地盯着那支红莲，移不开视线。

在天地间晦冷光影中，那一点红，竟如心头血一般的殷红。几乎要灼烫了目光。

他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起来，随即攥紧了，苏世誉深深地闭上了眼，良久良久，终于苦笑出声。

&ldo;怎么回事？&rdo;苏毅站在祠堂前，问值守的侍卫，&ldo;苏白人呢，怎么不见了？&rdo;

&ldo;刚才杜小少爷过来把他拉走了，应该是一起去别处了。&rdo;

&ldo;这小子，就知道玩儿，都什么时候了还乱跑。&rdo;苏毅眉头紧锁，&ldo;公子在里面怎么样了？&rdo;

侍卫正要答话，背后忽然响起了开门声，苏毅忙转过身去，终于见到了那白衫身影站在了门前，&ldo;公子。&rdo;

&ldo;嗯。&rdo;苏世誉应了一声，望着远处长叹了口气，复又转过脸对他道：&ldo;这几天辛苦你了。&rdo;

&ldo;公子不必客气。&rdo;苏毅上前一步，躬身道：&ldo;楚太尉已经篡位称帝了，陛下被囚禁在宫中，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这些天长安大小动乱不断，尤其在发下几条诏令后，世家权贵都受到了波及，甚至处斩了……&rdo;

苏世誉向庭院暗处看了一眼，抬手止住苏毅的话，&ldo;详情还是等到了书房再告诉我吧。&rdo;

&ldo;是。&rdo;苏毅应了声，跟在苏世誉身后往书房走去，行至一半，他忽然出声问道：&ldo;公子既然出来了，是已经将困惑的事想明白了吗？&rdo;

苏世誉难以言喻地笑了笑，&ldo;应当算是吧。&rdo;

他话未说明白，但苏毅敏锐地觉察出了什么，神情不由沉重了几分，叹息道：&ldo;属下听令行事，本不该再逾越多言，只是公子……果真不曾被私情所扰吗？&rdo;

苏世誉轻轻笑了，&ldo;苏家世代守卫社稷，纵死不辞，家国与私情，我还是分得清的。&rdo;

那边杜越急冲冲地到了太尉府，从里到外翻过来个遍也没见到楚明允或秦昭的人影，他气喘吁吁地撑着自己膝盖，猛地一拍额头，这才迟钝地想起来楚明允已经当了皇帝，那两人肯定都是在宫里。

杜越拉住一个留守在府的影卫，&ldo;你能带我进宫找姓楚的吗？&rdo;

那影卫思索了一下，答道：&ldo;属下无权决定，杜药师若想进宫，要等属下请示了主上才行。&rdo;

&ldo;行行行，&rdo;杜越连连点头，催他，&ldo;你快去，就说有急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