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看起来有点昏暗。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晒在了卧床之人的脸上,那张脸轻轻颤动了一下,细细的眉毛下面,张开一对蒙着迷雾的眼睛,神态恍惚朦胧。
谁把窗帘拉开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梦中依然恨到咬牙切齿的脸。
“是你!”她大惊着坐起来,上身的被子落下,她双手慌张地拉起被子,定了定神,看到那张木无表情却看起来无比欠揍的脸:“你来做什么?炫耀你的胜利?”
“唔,我不觉得我和我的属下之间会出现这种话题。”法师心中惊愕于这个女的居然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不过很清楚他不可能和她讨论这样的话题,于是摆出一副死人脸,仿佛施展了机械化心智术。
“属下?”黑武士的表情变了一变,渐渐多了嘲讽的意味:“谁是你的属下?”
“你不愿意做我的属下,难道想做我的敌人?”法师向前一步,黑武士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紧了一个拍子,这明显代表着恐惧。
这令她忐忑不安同时羞怒非常,她试图用愤怒的目光时对方屈服,但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而在法师的迫近之下,她感觉到开始屈服的似乎是自己。
“如果你想与我为敌,那我们就应该好好讨论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潘尼逼视着兰妮露。可以看到黑武士的目光畏缩了一下,他笑了笑,也不继续迫近,一甩魔法袋,那把巨剑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刺耳的声音。
兰妮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似乎是被这声音而震慑。
“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怎样选择是正确的,也应该很清楚,怎样做对你有好处,说实话,我不认为,呃,小孩子的把戏能够令我产生太多困扰。”法师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身后的女武士咬牙切齿,粗重的呼吸声中,被子滑了下去,露出圆润的肩膀。
她沉默了一阵,忽然低沉地笑了起来。
果然在实力的差距面前,小把戏是全然无用的啊。
那么想要攫取强权,是否也应该适当地委曲求全呢?
这也是黑色君王的教条。
英明,残酷,[***]。
她默念着黑手的信条,忽然双眼惊悸地一亮,数个场景在记忆中回放。
自天空坠落的狮鹫,森然的的绞首刑场,夜幕下的炮击,最终定格在那一张平静的脸上。
她长久地呆滞着,打了个寒噤,才发现汗水浸透了被子。
“我还以为你会赏她一丛黑触手。”小镇的街道上,丽姬塔看着潘尼,眼睛里带着乏味的颜色。
“一样的把戏玩两次就不好了。”
“两次?”丽姬塔挑了挑眉毛,语气困惑,潘尼恍然自己说错了口,不过他却没有过多解释。
如果和聪明的人说话,言多只会必失,不如让聪明人自己去胡思乱想——那样她们自己就会把自己弄糊涂。
不过丽姬塔明显不是一般的聪明,她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只是一个讽刺的笑容蔓延上了嘴角:“话说她长得挺漂亮的。”
“但她带着一身麻烦。”他的表情有点无奈:“我想还是去和总督大人打个招呼,把她调到别的地方去吧。”
“麻烦,唔~我还没想到你会怕麻烦。”女红袍语气轻松,忽然顿了一下:“其实,如果你把她上了,或许一切事情都会解决。”
这个惊悚的建议让潘尼毛骨倒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同僚,沉默了良久,才看到女红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唔,看来你没有这个魄力。”
“我不想自找麻烦。”潘尼摇了摇头。
“你不完全理解她的心态,班恩的教义提倡服从权威,任何接受了这个教义的人都对强者怀着敬畏的心理,并极力追求摆脱弱势的地位。”丽姬塔语气平淡地叙述:“这位大小姐显然是在奉迎娇惯之中长大的,可以看得出来她足够聪明,不甘于现状,但是又不够有些浮躁任姓,以至于……弄出这样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