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样一来,声誉就坏了。
纪元微微一笑,挽住李茂的手臂,两人沿着河边旧石板路散步。
纪元说起坐车来的路上,某处风景好。
李茂说:“那里一到冬天,荒凉阴森,怪谈特别多。”
她有点意外,问:“什么怪谈?”
李茂说:“小麻雀成了精,能让顽石点头。”
纪元笑了。
两人走过一棵参天古树,树下有一尊四面佛,金身莲座,香花围绕。
沉馥的檀香,青袅的淡烟,腾到佛祖的面前,氤氲里是静定的眉目,不露悲喜。
纪元想,这尊四面佛来得凑巧。
哪怕是日理万机的佛,没准能检阅到她的愿望呢。
她在心里默默跟佛祖唠嗑了几句。
李茂看着她,笑着问:“元仔,你跟佛祖说了哪些贪心的话?”
她笑了,不说话。
他不追问了。
两人走到桥边,桥下有一个白胡子的人,怀里有一样乐器,不像琵琶,也不像月琴,像半面葫芦。
木头褪色发白,没上过彩漆,几根短短的弦,拨弄出好听的曲子。
又有一个清理水草的人,驾着小舟,在绿水里晃悠,过了小桥,过了戏台。
两人到了桥上,细看这一片古建筑,说不清是借景,还是象征,一切都是合适的,气氛静谧得很。
两人逛够了,车子停在附近,他开车,她上了车,想着总算接少爷回家了。
几天后,是中秋节,纪元早上去外边菜市场买菜,抱了一只大白鹅回来。
李茂笑着问:“元仔,你从哪儿买回来的?”
纪元说:“菜市场买的,我经过笼子的时候,它一直冲我叫,还啄我鞋子。”
李茂说:“那晚饭我们吃烧鹅吗?”
纪元说:“这是我的新宠物,不吃。”
李茂笑了。
纪元抱着鹅,用一根细绳子系住鹅脚,养在了花架下边。
李茂看这白鹅叫个不停,嫌烦,说:“元仔,烧鹅特别好吃,赏月的时候,就着小酒,妙不可言。”
纪元瞪他一眼,给大白鹅准备了清水,摘了一片藤蔓叶子,给它啄着玩。
李茂笑了。
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小的露台,怎么成了庭院的,花草鱼鹅,什么都有了。
晚上,两个人赏月过中秋,有藤蔓白鹅,有柚子月饼,还有一轮若隐若现的月。
纪元看着藤蔓的嫩绿梢头,袅袅地弯曲着,攀向虚空,有点可爱。
李茂对白鹅耿耿于怀,说:“先养着,回头腻了,煮热水炖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