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靠坐在猩红的椅子上,穿着红黑相间的繁杂首领服饰,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臂弯的小猫。
衣领、袖口都扣得严严实实,除了有些苍白的面孔外,半点不对劲都看不出来。
“天谷贵客远道而来,不必客气,都坐吧。”
迟于几人分开坐在时灯两侧。
时灯:“小傅叔,叫人上茶。”
听见他叫‘小傅叔’,迟于多看了一眼那位白发苍苍的优雅老者,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还要在称呼前面加一个小字。
侍者上了茶,期间氛围很微妙,没有人说话。
直到侍者下去了,原亭才没忍住开口:“时灯,你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乐姐……”
“咳咳!”天谷的高层重重咳嗽了一声。
天谷高层的态度很诚恳,道:“我们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上次酆城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您隐藏身份,成了尖刀组外助成员两年多的目的是什么,但天谷在这两年间并没有损失,甚至得了不少助力。”
“半个月前,您的身份暴露,酆城又是危难最重的地方。事发突然,天谷当时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欠妥,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
迟于已经告诉他们关于他自己的猜测了,时灯将自己当成了承载污染的容器,以血为媒介,吸收人体中的污染之气。
这推测实在是骇人听闻,那么多的污染之气进入体内,不疯也会彻底妖魔化,可是那天的时灯,神志分明很清楚——
也不一定。
如果真的清醒,怎么会走出酆城那条血路。
想到这里,天谷高层偷偷看了一眼椅子上的渊光首领。
眉眼淡漠,眼底清明。
也不像个疯子。
这次来渊光,天谷已经吵成了一团。一波认为时灯此举是图谋不轨,吸收污染之气是为了更大的阴谋。
而其余但凡经历过酆城一事的异能者,没有一个这样想。双方争执不下,最终派了他们前来。
只是这样打量的话,渊光这位首领看起来并无大恙,不像是从酆城回来之后昏迷了半月之久的样子。
时灯没有着急回答这位高层的话,而是看了眼迟于:“迟先生,你要找的人在另一个地方等你。”
迟于要见的是时哥。
“小傅叔,让人带他去。”
顺带着,天谷来的几名高层,包括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全部不情不愿地被请走了。
这下会议室中只剩下了小傅叔在内的他们五个人,氛围一下子缓和了很多。
时灯摸着猫,他指尖使不上力,动作很轻微。
关节处传来的轻微刺痛,让大脑反而清醒。
面前倒好的茶没有喝上一口,因为不动用异能的话,他根本端不起来。可是如果动用异能,在场的原亭三人都是特级异能者,只怕顷刻间就会被发现他现在身体很差的事实。
时灯编好了谎,打算糊弄过去,“我……”
“时灯,”岑乐轻轻开口,“你说谎前,总是不看别人的眼睛。”
支泽补充:“而且手上还会有小动作。”
时灯摸小灯的动作僵住。
原亭这几天很不好受,做梦都是时灯那天浑身是血的模样。
他抹了把脸,问:“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支泽经常说我笨,我只是反应慢了点。时灯,我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是意外,是巧合,还是你有意设计的相识?”
时灯:“重要吗?”
原亭:“重要。”
时灯沉默了。